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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113)

这一刻,尤可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望着她,并没有任何不悦,“如果你说完了,那就听我说。”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你的,你偏爱姐姐,我不能有怨言,因为她比我好比我优秀,你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怪不得你。后来姐姐走了,你忽然一下看到了我,把所有的压力一瞬间都压到了我的身上,你并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告诉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祝语忽然间提高了嗓音质问她。

“为我好……”尤可意重复了一遍,弯起嘴角轻轻笑了两声,“妈妈,什么是为一个人好,你真的知道吗?”

为她好,是把她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上,连她最细微的举动也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在那个雨夜随随便便找个借口把伞给她,自己却淋雨而归,只为让她不再为了跟上他的步伐而踉踉跄跄地拖着伤脚一脚深一脚浅地淌水。

为她好,是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一开始为了她的前程推开她,可最终也在明白她想要的不过是得到心上人的回应以后,再无保留地拥抱了她。

她受伤也好,一个人孤孤单单也好,遇到陆童出事又是担心又是手足无措也好,那个真正为她好的人都一直无声地陪伴着她。

可是前言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的妈妈却从来不曾给予她这一切。

哦对了,妈妈志也给过她一些别人没有给过的东西,比如后脑勺上的重重一击。

她有些想笑,眼眶却又酸楚得要命。

祝语的情绪又一次激动起来,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医生拿着本子走了进来,问了一句:“醒了?”

尤可意不再说话,专心接受医生检查,而祝语默默地退到了c黄边,也闭上了嘴。

检查持续了十来分钟,医生走后,病房里又一次恢复了岑寂。

尤可意伸手在枕头下面摸了摸,然后停顿了片刻,问窗边的人:“我的手机呢?”

祝语没说话。

“妈妈,我在问你,我的手机呢?”她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祝语眯眼问了句:“你要手机干什么?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尤可意闭眼,顿了顿,说:“我和他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们只是单纯地睡在一张c黄上,什么都没做。”她又睁眼看着祝语,“现在你满意了吗?能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祝语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像是思索了片刻她的话可不可信,最后依然摇了摇头,“你现在需要静养,手机我暂时替你保管。”

长时间的争执以后,尤可意依然没能要回手机,她看见妈妈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掌控全局的神情,最后只问了一句:“妈妈,是不是这辈子我想要的一切,只要不是你认同的,你就永远不会同意?”

祝语的回答是这样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尤可意有伤在身,她并不想现在就跟女儿发生冲突,所以她只是用柔和的姿态防御着,但即便是防御,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退让。

尤可意看着妈妈的表情,这一刻似乎有些了然了。

大概这辈子她都不用指望能说服妈妈对她放手了,她要的一切除非是自己争取,否则永远无法得到妈妈的同意。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

***

没有手机,没有通讯工具,不能下c黄也不能出院。

尤可意在c黄上从下午醒来的那一刻起,一直躺到了晚上,期间祝语来过两次,除了送饭,其余时间就是挑些有的没的和她说话,比如团长的儿子,再比如团长的儿子……所有的话题都是那个优秀的青年如何如何棒。

尤可意一句话都没有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后来祝语也闭上了嘴。

她对医院有些恐惧感,所以并不想一直待在这里,而尤可意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因此晚饭的时候,她带来的不止保温桶,还有一个护工。

晚上九点半以后,祝语离开了医院,临走前嘱咐护工在病房的隔间里可以打盹,但不要睡得太死,如果尤可意要上厕所之类的,一定要搭把手。

尤可意一直躺在那里不言不语。

直到祝语离开,她睁眼侧卧在病c黄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整整看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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