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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说了算(70)+番外

因为歪着脑袋,所以看不见面前的人是什么表情。

只听见他用一种轻松愉悦的语气说:“头发不错呀,又黑又亮,软软的。”

“放手啦!”她恼羞成怒,试图拽回自己的辫子。

“干嘛干嘛,拉一拉都不行哦?”那个人还是不放手,像个变态一样握着她的头发。

余田田真是又急又气。

她微微弓着腰,头也歪着,视线落在了他干干净净的皮鞋上。

灵机一动,她抬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啊——”这次换陈烁叫了一声。

余田田终于夺回了头发的控制权。

“陈医生你是变态还是三岁小孩?”她气呼呼地问,“拽人辫子这种事情不是只有小学生才干得出来吗?”

“初中生也可以干的。”他循循善诱,“我初中的时候也拽过熹熹的辫子。”

余田田没法跟他交流。

她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陈医生,你是初中生吗?现在是拽女孩子辫子的年纪吗?有本事回去拽你家熹熹的辫子啊?整我干什么?”

其实不是生气。

她很清楚地意识到这种情绪并不是生气。

可是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望着他,一想到这种亲密的姿态,就忽然克制不住地开始说话。

一紧张就话唠的毛病。

她看见陈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下一刻,他轻松的眼神不见了。

冬天的夜晚很冷。

他站在那里,表情也忽然变得很冷很冷。

片刻后,他转过身回到车旁,坐进去以前,他朝她看过来,说了一声对不起。

余田田呆住了。

陈烁很快上了车,一上车就踩油门。

余田田慌慌张张地冲到了路中央,对着他的车尾巴叫着:“喂,陈医生,我没有生你气啊!”

可是他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余田田一下子也情绪低落起来。

她想,为什么刚才她就发脾气了呢?明明没有生气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呢?

他生气了吧?

她苦着脸,委屈又懊恼地上楼去了。

她想,明天吧,明天一定要去外科找他,跟他说对不起,她今天的语气重了点。

可他那么小气,要是还生气的话,那可怎么办?

余田田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要是他还生气,大不了她把脑袋凑过去,“喏,陈医生你还要不要揪揪我的小辫子?这次不生气,心甘情愿的。”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沉浸在一种对自己的机智感到无比自豪的状态里。

***

然而第二天,陈烁出事了。

听说他在上班的途中亲眼目睹路边的一个乞讨儿童被城管驱逐,小乞丐不愿意走,又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指着地上,说什么也不走。

推推搡搡中,小乞丐摔在了地上,正在等绿灯的陈烁忽然就冲下了车,为了帮小男孩讨个公道,与城管发生了肢体冲突。

那是一个残疾小男孩,大概只有十岁,因为没有双臂,他坐在地上用脚写毛笔字。

正是寒冬腊月,天气冷得叫人不想在户外多待片刻。可是小男孩光着脚在寒风中写字,一笔一划极为认真,脚上生了很多冻疮,有的已经裂开了,露出血ròu模糊的内里。

广场旁的那片小空地上,他已经写好了三字经的一大半,如今城管驱赶,他舍不得抛下这些字又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余田田都是听别人说的。

陈烁进了警察局,没有来上班。

她担心急了,中午一下班就冲出了医院,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往警察局赶去。

陈烁不接电话。

她一路坐出租车赶去了警察局,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还有些紧张,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正坐在里面,她就又想也不想地冲了进去。

她一间一间办公室地找,最后在倒数第三个办公室的门口找到了陈烁。

他在录口供,一声不吭,态度极为不配合。

民警敲桌子,“先生,你知不知道妨碍城管执行公务是不对的?发生肢体冲突就更离谱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民警头疼地说:“你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也是妨碍我们办公,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态度端正点,接受教育就可以离开了,不然我们可以按规矩要求你交罚金。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我还可以拘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