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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96)+番外

唐诗给他弄得晕头转向,心头仿佛烟火盛放,喜悦都快将她炸成碎片。

可她还有她的顾虑。

陈声找她,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他知道在澡堂拿走那女生衣服的人是她,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可这样的几率很小,第一,澡堂里人来人往,又没有监控,他平白无故怎么可能来指认她?第二,如果他真是为了那女生来讨公道的,又怎么可能请她吃饭,还对她言笑晏晏?

唐诗定了心神,目光落在三文鱼刺身上,“前几天你态度那么冷淡,我还以为是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陈声一顿,目光落在她颤巍巍的睫毛上。

“这一阵在忙期末出国学飞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过,是我们学院和加拿大航空公司合作的一个项目。因为我的资料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情绪不太好。”

他说得很从容,听得出,其实没有多少歉意的成分。

但他这么傲的人,能把话说得这么客气,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唐诗见好就收。

“那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

她笑了,唇角一弯,两颗小梨涡就露了出来。她心知肚明自己笑成什么样子是最迷人的。

“解决了就好,我们可都指望着将来你学成归来,成为民航鼎鼎大名的机长,最好比《冲上云霄》里的还要厉害。”

陈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笑了,晃了晃酒杯,里头的梅子酒微微荡漾,在柔和的灯光下淌着香气。

“是吗?我争取。”

陈声此人,对人对事总是漫不经心,懒懒散散。因此,院里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智商高,情商低,不懂为人处世的道理,从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娇纵任性。

可赵老头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小子不是不懂,是太狂,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人情世故,活了二十年,陈声多多少少也懂一些。更何况陈宇森是法官,老爷子又是研究院退下来的昔日领头羊,他从小耳濡目染,又天资聪颖,怎么会没有情商可言?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屑于用世俗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

他优越惯了,没有撞过南墙,所以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我的活着,自我生长。

可但凡用点心,他也能揣摩人心。

一顿饭吃下来,他依然懒懒地笑,话不多说,偶尔抬眼看一看唐诗,便能叫她面上发烫。

他也懂得心理战术,绝口不提路知意,就等着她放松提警惕,自己问起来。

果不其然,唐诗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那天你在操场等人,等的是……”

陈声眉眼微扬,从容不迫,“我们学院的一个师妹。”

“哦,不是女朋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冲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来了你倒是笑了。”唐诗撇撇嘴。

陈声笑了,“她来,一是帮赵书记给我带东西,二是传话,告诉我出国的项目最后还是解决了,这难道不值得我笑一笑?”

唐诗如释重负,“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陈声似笑非笑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以为我会看上她?”

语气里的轻蔑,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唐诗一愣,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追问一句:“她怎么了?”

陈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平静地说:“她怎么了?开学第一天被我认成男生了,心里有气,就背地里骂我是涂脂抹粉的小白脸,结果被我听见了。没过几天军训,她又拿可乐砸我,差点没把我砸得在赵老头面前长跪不起。后来我的室友凌书成跟人打架,我去帮忙,结果她刚好在现场,二话不说报了警,警察把我抓走了。”

唐诗都听呆了。

所以不是男女朋友?

所以他非但不喜欢她,还很讨厌她,两人梁子结得这么大?

“那她挺嚣张的啊!”唐诗蹙了蹙眉,“你也没跟她计较?”

陈声若无其事地说:“军训的时候,找教官整了整她,但也只是隔靴搔痒。”

“那你就这么算了?”

他一顿,“不这么算了,又能怎么办?我还能跟她动手不成?她再像个莽汉,毕竟是个女的,我不跟女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