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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234)+番外

这话叫路知意沉默了。

她抬眼看看柏静宁,这位医生又有多了解陈声呢?

什么时候她与他之间,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需要一个外人来替她解释他的真心?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在柏静宁纤尘不染的白色制服裙上。

她与她都穿白色,却完全是两个模样。

医生穿着合体的衣裙,头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眉毛弯弯,双唇莹润,饱满漂亮得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杏花。

可她呢。

路知意垂在腰间的手动了动,触到自己皱巴巴还泛着湿意的制服。

她与队里的男性们一模一样,穿一件白色衬衣,下着深蓝色长裤,没有一点腰身,没有一点突出女性曲线美的剪裁设计。

她还为图方便,剪了一头极短的发。

素面朝天。

满头凌乱。

两人面对面站着,真叫她自惭形秽。

她的嘴边浮出千万句话,想反驳柏静宁,陈声从来就不是女性绝缘体,他只是没把其他女人看在眼里。若他将谁放在心上,他能给的何止温柔。

他们都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那年三月,陈声给过她怎样的春天。

一刹那间,过往悉数涌入脑中。

她看见他站在三月的小溪边,将那条拼命摆尾的草鱼扔进她怀里,看她一屁股坐进田野间,笑得整片林荫都随之颤动。

他牵她的手在院子里看星星、乘晚风,说回到过去他是办不到了,但他会努力撑起她的现在和将来。

他为她折腰,为她锱铢必较,为她爬上四千米的高山,为她做尽天真傻气之事。

那些话在嘴边起起伏伏。

可路知意只能拽住衣角,云淡风轻笑了笑,说:“队长,你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归队了,跟大家汇报一下你的状况。”

她转身快步离去。

她哪里怨得了他?

都是自己做得不对,都是她骗了他,伤了他的心。

路知意匆匆往训练场跑,却不知道在她走后,陈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口。

柏静宁吓一大跳,“你干什么?还没包好呢!”

陈声一言不发站在那,目光定定地盯着从大楼里匆匆离开的人。

她暴晒在太阳底下。

她的头发乱七八糟。

她穿着那身湿衣服,都快穿干了还没来得及换。

她抬起手臂,使劲揉了揉眼睛。

他的胸口一阵酸胀感。

有如释重负,有酸楚,有出了口气的满足,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不满足。

训练结束后,凌书成让大家回去换换衣服,今晚聚餐。

队里有这个习惯,一个月聚餐一次,今儿又到了大快朵颐的好日子。贾志鹏可高兴了,改善施瓦辛格健壮体格,从地沟油喝起。

罗兵问了句:“那队长手受伤了,还去吗?”

凌书成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下,他说他就不去了,让咱们吃高兴。”

大家一脸开心地欢呼起来,末了不忘装模作样,“队长不去啊?那怎么行呢?没了他,咱们都没了主心骨!”

贾志鹏:“是啊,地沟油都喝不开心了呢!”

白杨:“没人管着我,我可能会上天嘤嘤嘤。”

徐冰峰:“呸,最烦嘤嘤怪,装你妹的B啊。”

没了队长,也就没了管束。

没人念着少喝点酒,万一夜里有任务呢?

没人说体能训练最忌酒精,一人三瓶,不能再多。

今晚有酒喝酒,大口吃肉!

路知意却迟疑片刻,暗地里对凌书成说:“凌师兄,今晚我也不去了吧。”

凌书成挑眉,“你也不去?那你留在基地干嘛?陪队长?”

他本是调侃,却不料路知意异常认真地点点头,“嗯。”

凌书成:“……”

“嗯???”

路知意眨眨眼,“还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

“你说,但凡师兄能解答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书成一脸“不容易啊我们小红也开窍了”的表情,老泪纵横。

下一秒,路知意的表情严肃了些,四下看看,凑过来。

“我想问问你,医疗室的柏医生是怎么回事?”

嗯?

柏静宁吗?

柏静宁能有什么事?

凌书成蹙眉仔细思索着。

路知意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小声补充:“今天我去找队长的时候,听见她很亲热地叫队长三郎,还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