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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终笙(17)+番外

可总有哪里不对。

龚克习惯性的低头冥想,一阵风恰好吹来,脊背一凉,刚刚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猛的抬头,一只眼就在离他一墙之隔的距离,看着他。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的“贴”着他的眼。

“小心破坏现场痕迹。”三秒钟对视后,龚克倏地抽身起立,对着墙那边说。

“902,比起你的长相,你的人还要没趣些。”

龚克看不见叶南笙,却想像得到黑暗里她挤眉弄眼,感叹恶作剧失败的样子。的确,和普通人比起来,或者把范围再扩大那么些,和绝大多数人比起来,龚克的胆子异常的大。在这世上,似乎从不存在什么能吓得倒他的人,或者事。

因此,叶南笙接下来的声音是从一种挑衅权威失败后的沮丧情绪开始的。

“鞋印尺码目测24-25之间,运动鞋,安踏品牌,灯光太暗,我看不清鞋底具体花纹,不过总归是五年前夏季系列中的某双,不是V-5760012就是S-7595112,……至于身高体重,需要具体测量下地表受压再除以均摊面积才好做粗略估计,当然,不排除存在个人使力习惯差异。”

咚一声,消失一会儿的叶南笙翻墙回到了龚克身边。

“你没去找夏图。”龚克语气平直,却是问句。

叶南笙耸耸肩,“比起拿凶破案,我还是擅长这个。”她拇指一翘,指向墙背面。

夏图两手空空的回来,多少有些失落。应通知而来的同事在勘察现场,有法医取证,她站在现代旁踢飞一颗石子,“就差一点,差一点就抓着他了。”

“未必是和9-21有关的。”直觉加上一定依据上的推断这样告诉龚克。

“可万一有呢!”夏图固执认为是自己的失职让谜样的案情告破再次成了渺茫。

龚克曾经看过一本西方人写的关于警事案件的书,其中一句他记忆犹新,那句话是这样的:即使一个男人像圣人般无瑕,但当他太太死在西雅图而他本人远在英国时,警察还是会第一个怀疑他,永远是这样。

那本书叫《Body of Evidence》,译名在龚克看来差强人意,叫做《首席女法医》,作者是帕特丽夏康薇尔,美国人。

一个美国人说出了几乎所有面临窘境时的警察都爱犯的错误。

“你该学会暂时搁置和过滤。”在警校教书时,龚克很少直截了当给学生建议,那天,不知受了什么影响,他破例了,也许是受了叶南笙大公无私和他展示其专业素养的影响吧,也许,大概,可能。

夏图最终接受了龚克的建议,把三庵庙东路的残局留给她的同事。

晚上差一刻八点时候,一辆黑色北京现代车驶离榆淮区,一路向北,没一会儿,便进入了北城区地界。

卷宗资料显示,8-25和9-21两起案件的第二处抛尸地点就在位于北城区东北角的十三里斜街。

晚八点的十三里斜街似乎才刚开启白天模式,林立无数商家店铺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真是宛如白昼。从沮丧情绪中摆脱出来的夏图手持方向盘,把车速控制在一个徐徐前行的速度上。

“这个点儿十三里斜街的车位最难找。”夏图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糙棍,叼着它,女生弓着脖子,交替向左右看着。

街很长,道旁却停着似乎永远不会开走的车。

找了足有十几分钟,夏图终于趁着一辆宾利抢道前停好了车。

“人都不分贵贱,车位哪会挑剔你是不是国产?”夏图冲着悻悻开走的宾利尾巴哼了声,开门、下车、锁车门。

“龚老师,就是那儿。”夏图手朝街对面一指,一个垃圾箱随即进入龚克的视线。

是那种塑料的筒式垃圾箱,还是个有年头的塑料筒式垃圾箱,垃圾箱正对街道这面的那两个“环保”字样长年被各种果皮饮料浸渍,白花花灯光下,也只留下一个依稀的印儿。

龚克迈步朝它走去。

就过马路这个空当,旁边那家红色招牌的肯德基大门推开再关上,一个走出来的被家长牵着手的小朋友又随手把吃剩的糙莓圣代丢了过去。

“啪”一声,塑料杯撞击桶壁,落在垃圾桶旁边的地砖上。

龚克眼前起了雾,恍惚看到装着眼珠、左耳和十根断指的黑色塑料袋摊在面前。以前不是没遇过抛尸案例,甚至还有把人生生切成800多片的碎尸案,但那些案子和8-25有个明显的不同,8-25发现的尸块只是人身占分量很少的一部分,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器官被抛,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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