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森(101)

顾念正给林森转述群里对她妈妈还有秦云英的讨论，乍一听她妈这么问，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很高兴。”

话说出，顾念才意识到她此前并没有告诉郑意心她恋爱了这件事。

“看看你的手机使用频率。”女儿过于可爱，想瞒住全世界，却不知道早就漏洞百出。

“还有呢？”顾念放下手机，佯装吃饭。可筷子拿起半天，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周身都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秦云英适时补充，话落，和郑意心碰杯。

正说着，秦云英的手机响了，她点头示意走出餐厅。

“这个拿着。”郑意心从包里拿出一个琥珀吊坠，微微发黄的透明固体里有一片树叶。

顾念并没有戴任何饰品的习惯，她看着郑意心，微微摇头。

”拿着吧，你和你爸爸一个人一个。“

看似温婉的郑意心，说着温柔的话。可手下动作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站起身把吊坠直接挂在了顾念脖子上。

“要记得时刻戴着！“说完她眨了眨左眼，格外俏皮。

秦云英没多久就进来，踩着高跟鞋的脚步透着几分焦急。

“阿姨，顾念，我家里有些急事，我现在就得走。”

这是顾念第一次见她如此慌张，眼睛微红。

“你要回安城？”顾念站起来送她。

秦云英摇了摇头，带着抱歉说了句：“我回滇城，抱歉，本来说好陪你的。”

等母女俩结账离开，郑意心抱了抱顾念：“星星，不管你是否恋爱，都不要忘记你的热爱。”

顾念抱了抱郑意心，在她的怀抱里停留了几秒才站直身子：“妈妈，闲了多陪陪爸爸，他也好久没回来了。”

这就是顾念的家庭，她乐于看父母恩爱，也享受着他们给她的绝对自由。

明明是三个人出来，可回到学校的只有顾念一个人。

她走在林荫道上，看着高远蔚蓝的天空。

不知不觉，秋意到来，一点点给枝头更换色彩。

站在树边，顾念自拍一张给林森发去：“十月了，我们要加油！”

林森正忙，自然没看到。等他拖着疲惫回到公寓，这才有空回复。

他拨通顾念的手机，靠在床头，单臂垫在脑后，片刻放松。

“今天开心吗？”

顾念犹豫了一下：“本来英姐说在首都陪我几天，可是她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很着急。”

林森想了想，到底没瞒着顾念：“韩行的父亲重病，发了病危通知书。他也是今天请了假突然离开的。”

看看时间，秦云英应该还在路上，顾念打算晚点打电话问问。

大概是感受到了顾念的情绪波动，林森试着转移她的注意：“星星，十月打算怎么过？

日子漫长，时间具有绝对的侵略性。林森见过太多因为时间空间将感情消失殆尽的例子。

小孩很乖，但他也需要想办法保持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时间不要过于漫长。

顾念刚洗漱完，站在楼道旁，枝叶距离窗边很近，她伸手就能够到。

“我去看枫叶，然后做标本寄给你。”

“这个月我打算看的书分别是……”

不知不觉，十月的打卡内容制定完毕。

算算时间，熄灯号就要响起，虽然不舍，顾念还是在结束通话前和林森说了一句：“林森，你等我去找你。”

“很快。”

林森从侧卧变为趴着，训练带来的肌肉酸疼还在持续。

他声音未变的说了句：“我等你。”

十月小长假过的格外迅速，顾念每天和室友混在大批游人中打卡景点。

这几天秦云英并没有联系她，顾念左思右想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买了一些特别具有特色的小玩意给她。

只是电话刚一接通，顾念先听见的是秦云英的啜泣。

秦云英看见来电人是顾念，眼泪更加汹涌，她刚和韩行大吵后不欢而散，越想越委屈。

“英姐，你怎么了？”顾念不会哄人，感受到秦云英的反常，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韩行吵架了，他父亲病重，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可是……可是他压根不愿意用……”

他们一起长大，从未经历过如此剧烈的争吵。

秦云英红了眼睛，韩行一反常态没去哄她。

在秦云英看来，他用她的钱天经地义，更何况是给老人治病。

可不欢而散前，韩行不但拒绝了她递出的卡，甚至提出要退伍。

这是不是气话，秦云英不得而知，可她却很清楚，韩行对军人这份职业到底有多热爱。

“他说他的事自己解决，他宁可退伍去挣钱，也不愿收我的……”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