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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沉迷(2)

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住舒鹞半张脸,也遮住了机窗外刺眼的阳光。

离航班起飞还有一会儿,她把耳机塞进耳廓,阖起眼,悠哉地听着舞曲,在脑海里找编舞动作的灵感。

突然进来电话时舒鹞吓了一跳,墨镜后的眼睛猛然睁开。

打电话过来的是舒鹞从小到大的好闺密,冯凌子。

这姑娘叫了个文邹邹的名字,偏偏是个理科医学生,现在正跟着博导研究男性某个器官的疾病与治疗,鲜少有时间同舒鹞闲聊。

这不,舒鹞刚接通电话,冯凌子急切的声音就顺着耳机传进了舒鹞耳蜗:“我突然接到个消息,你那个死了三年的老公诈尸了,明儿要回国,回帝都市!这事儿你知道么?”

舒鹞藏在墨镜后的眸子抬了抬,看向前座。

这尸诈的,就在她眼前。

“我听说他短时间内还不走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冯凌子两句问题里,都问她知不知道。

周酩远明天回帝都市她是知道的,毕竟同一班航班。

但他短时间内不走了?这个她不知道。

舒鹞搭在耳侧轻敲耳机的指尖一顿,反应了半秒,才慢条斯理开口:“算是知道吧。”

冯凌子果然对舒鹞模棱两可的回答非常不满意:“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算不算的,等等,不对,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周酩远那个狗,他居然还联系你了?!”

“......没联系。”

只是偶然碰上了。

但凡提到周酩远,冯凌子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

冯凌子从小跟舒鹞一起长大,看着舒鹞3岁学芭蕾,13岁破格被德国的艺术学院录取,14岁得奖。

虽然最后舒鹞没能成为职业芭蕾舞者,但在冯凌子这颗被数理化和男性某器官刷屏的心里,舒鹞就是小女神一样的存在。

结果她的小女神,被一个什么玩意拽下了神坛?!

婚礼当天没出现,南非一去就三年。

哪怕这男人帅得出名,他也是狗!

“周酩远这次回来要是真不走了你俩少不了碰面,到时候千万别对他心软,给你发个图当参考。”

冯凌子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手术刀一刀戳在硅胶做的假丁丁上,手术刀穿过假鸡儿“呲拉——”一声划在金属实验台上。

金属摩擦声透过手机传过来,舒鹞刚点开图片,被耳机里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惊得一缩肩膀。

她顿了顿,缓解般地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双腿交叠,一时忘了躺在腿上的手机。

手机顺着宽大的工装裤滑下去,舒鹞条件反射地用脚去接,不但没能阻止手机的掉落,好像还有点适得其反。

脚上帅气的马丁靴翘起,同她的手机短暂相吻。

随后,她的手机欢呼着跳跃着挣脱开耳机线的束缚,一路顺着过道处滑到前面的座位旁。

大概是她这边声音太折腾,电话里的冯凌子此刻并没开口。

舒鹞手臂抵着交叠的双腿,急着向前探身。

她才伸长手臂,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捞起。

这只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骨节分明,腕上戴着一款样式简洁的男表。

漆黑的纯皮表带,衬得皮肤釉色一样白。

其实周酩远去南非前还要比现在更白一些。

他那种几乎病态的白,大概是整天泡在空调房里办公、不晒太阳养成的。

有时候舒鹞在电视上看见关于他的报导,会觉得他是从古欧洲古墓里钻出来的、混迹在人群中的吸血鬼公爵。

只不过周酩远那双眼睛,远不如电影里的吸血鬼公爵看上去包含温情。

他算是白长了一双类似桃花眼的眼形,几乎不笑,目光落在公文上还能透出半分认真,其余时刻都淡得要命,有种目空一切的漠然。

拿着手机的手递到舒鹞面前,舒鹞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看过去,果然撞进周酩远不带情绪的漆黑眸色里。

舒鹞的“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电话里半晌没吭声的冯凌子先一步回光返照:“你干什么呢噼里啪啦的,跟男人滚床单呢?谢天谢地你终于准备出轨了,好事儿啊!喜大普奔!”

手机传来一阵聒噪,周酩远下意识垂眸,只见屏幕上明晃晃躺着一张图片:

被画成卡通形象的丁丁,看上去有点像杏鲍菇,上面插着两把锋利的小刃。

这图片还有配文:

剁他的diao。

拿着手机没来得及归还回去的周酩远:“……”

毕竟是飞帝都市的航班,飞机上不少都是国内乘客,听得懂国语,冯凌子这一番彪悍言论引来的目光比女团更多。

舒鹞有些担心冯凌子骂到嗨时直接带上周酩远的大名,她迅速伸出手去接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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