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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2)

从煦确实不记得她,除了她,围在病床旁的这么多人:他爸妈,阿姨,舅舅,表妹,堂哥,鲁达达,几个好友,他倒是通通记得,一个没忘。

大家纷纷宽慰:醒了就好,命最重要,记忆丢了有什么关系,养好身体,以后总能想起来,想不起来也无妨,人好好的最重要。

从煦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头,看着满满一屋子人或庆幸、或高兴的表情,虽然自己因为不记得,没有和他们一样劫后余生的情绪,但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关心和担心。

尤其是他爸妈,两口子看着都老……呃……

不老,一点也不老,比六年前,哦不,十年前看着都年轻。

从爸西裤白衬衫,长腿宽肩气宇轩扬,双G皮带扣闪闪发光。

从妈小香风套装,卷发挑染时髦靓丽,手上的钻戒起码三克拉。

从煦:“……”

哈?

实在不怪从煦大惊小怪,至少在他21岁以前,他家的家境普通到只能用小康形容:父亲在基层社区工作,母亲在小区里开了一家帮人修剪裤腿的裁缝店,家里不穷,但也不宽裕,他一个月生活费不多不少,刚好一千。

怎么现在……?

从煦的脑袋忽然又疼了,创伤性的疼痛,像有把电钻在脑袋里钻。

病房里一群人看他状态不好,不便多扰,陆陆续续都走了,只留下从爸从妈和鲁达达。

两个男人站在床尾,从妈坐到床边,摸了摸从煦的脑袋,一脸关切,声音温和:“再睡会儿吧,你醒了我们就放心了。”

从煦扶着脑袋,慢慢躺回去,无论失忆与否,无论27还是21,他妈总归都是他妈,他对父母的感情是不变的。

他反过来宽慰道:“妈,我没事的。”

从妈给他掖了掖被子,心疼得眼眶里有些泪,忍住了。

从爸走近,躬身,看着从煦,亦温和道:“没事,你睡吧,我和你妈都在。”

鲁达达也道:“还有我呢,你放心躺,你爸妈照顾你,我帮你照顾叔叔阿姨。”

从煦头疼得厉害,顾不上太多,亲人朋友都在,安心地闭眼了。

闭了几秒,忽然睁开。

从爸从妈、鲁达达都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却听从煦道:“陆慎非怎么不在?”

这个问题把病床边的三人问得齐齐愣住。

陆慎非?

从妈从爸对视,又飞快地和鲁达达相互看了一眼,鲁达达不动声色地摇头,从妈收回目光,笑了笑,看着从煦:“他来过了。”

从爸表情不太自然,也应和:“对,他来过了,你那会儿没醒。”

从煦不疑有他,点头:“那就好。”闭上了眼睛。

闭眼时,从煦想,他大三上学期刚和陆慎非在一起,今年都27了,两人依旧在一起,恋爱长跑跑了这么多年,很不错么。

从煦心满意足。

床边,鲁达达和从爸对视一眼,两个男人默契地走了出去。

病房门一合上,走远了几步,从爸皱眉:“谢天谢地救回来一条命,怎么都失忆了,还记得那个姓陆的?”

鲁达达如今也算事业有成,和从爸一样,同样的西装革履,还系一根和他品味想当的花里胡哨的紫色领带。

他单手插兜,挺着啤酒肚,和从爸走到医院长廊的窗边,一边眺望窗外一边深思。

从爸:“别的都好说,不记得了帮他记一下,陆慎非那边怎么办?”

“直接说吗?”

鲁达达摇头:“不行。”

从爸想了想:“也是,看他刚刚那样子,估计还以为自己跟那姓陆的在一起。”

鲁达达轻叹:“我是怕说了会刺激他。”毕竟学生时代的从煦有多喜欢陆慎非,他们这些亲友都很清楚。

接着道:“缓缓再说吧,先让他把身体养好。”

从爸赞同:“只能先这样了,身体要紧,先瞒着吧,回头再说。”

鲁达达忽然问:“他们离婚的时候通知叔叔阿姨了?”

从爸一提这事就火大,压着脾气,皱眉:“没有,小煦有天回来吃饭才跟我们提的,那会儿手续早就办完了。”

鲁达达冷嗤,当着从爸的面不好多言,心里暗骂:陆慎非这个狗东西,薄情寡义,忘恩负义,飞黄腾达就离婚,财产一分没给,出车祸的怎么不是他?!

又想:算了,离都离了。

*

从煦这一觉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屋内昏暗,亮着两盏夜灯,陪床的从爸在病房的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

从煦慢慢坐起来,活动脖子、胳膊,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

他运气好,车祸虽然严重,但他自己除了脑震荡,身上几乎没什么伤,胳膊完好,腿也能动。

他慢慢挪下床,穿着拖鞋走去卫生间,开灯、合门,站到镜子前,以21岁的“灵魂”,看到了现年27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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