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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色(93)

“她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什么时候能醒啊?”想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凌胥日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联系到徐友芬刚刚的话,徐仲池已经猜到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她已经布满下颌纹的脸展出一个春风化雨般的微笑,“麻醉药的时效是一到一个半小时,算算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

没等到徐仲池说完,凌胥日一阵风似得飞出了办公室,走时竟忘记把门关上,可怜的门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锁槽牢牢禁锢在墙上,委屈异常。

凌胥日轻轻推开010的房门,里面一如他走前那样安静,不同的是c黄上已经多出一双睁开的眼睛。

刚刚醒来的梧桐不安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想开口叫人,可嗓子像堵上了一样,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推开那块堵在喉管的巨石。

正在她最恐惧无助时,一阵熟悉的薄荷清香钻进了鼻子,苏梧桐偏了偏头,果然,正好看到凌胥日一个疾步来到c黄边。

“G……E……哥。”几经尝试,一个轻轻的发音总算成功的发出,梧桐发觉自己嗓子干的厉害,她刚想开口,凌胥日已经递来了c黄头柜上的一个一次性纸杯,那动作行云流水,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他胳膊探进被子里,从背后将梧桐托起,就着手,梧桐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水不愧是生命之源,刚刚还萎靡蔫蔫的小糙一经浇灌,明显精神许多,喉咙也打开了。

梧桐胳膊探出被子抹了抹嘴上沾的水珠,脸色比刚刚好看些,“哥,我是不是又贫血了,以前在国外也有过一次,不过当时只晕了一下,这次……”

说到这,梧桐拉过凌胥日的手腕。劳力士水晶表盘下,分针刚好指在两点过五分的位置。“天啊,我怎么才醒啊!哥,没吓到你吧?”

凌胥日看着她依旧还很苍白的脸庞,又是一阵心疼,“可是吓着了,不单把我吓着了,也把你们郭行长和几个同事都吓个半死。”

凌胥日说着,手伸过去理了理梧桐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在鬓角一抿,将一缕散在外面的头发掖至耳后。

梧桐听到这话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在行里的,自己就这么扔下那一大摊事情,不知又要给其他同事增添多大负担。

“师父没有不高兴吧?”梧桐一想到师父生闷气时的苦瓜脸就既心虚又想笑。

凌胥日起身从一旁储物柜里拿来两个大靠枕,叠着拢在梧桐身后。他拍拍枕头洁白的布面,示意梧桐靠上去。

已经挺着腰坐了几分钟的梧桐确实有点累了,腰上的酸涩越来越明显。凌胥日胳膊拦在梧桐腰上,将她慢慢的靠放。

“哥,我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很精神的梧桐此时眼睛覆上了一种困倦的颜色。

“不舒服就睡会儿。”

“不,我不困,刚睡了好久……”梧桐虽然觉得很不舒服,但她极力的掩饰着,她隐约感到自己这次晕倒有些蹊跷。

梧桐扯着凌胥日的手,东拉西扯,眼睛里的酸涩渐渐侵袭。

不一会儿,眼皮打架的梧桐已经倚在靠枕上沉沉的合着眼睛。

凌胥日见状,慢慢放开自己的手,将梧桐那个从自己掌心刚刚释放的小手轻轻放进被子。他扶起梧桐的头,抽出一个抱枕,将剩下的那个放平,垫在原有的那个小枕头上。梧桐向来浅眠,习惯枕高枕头。凌胥日守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看着凌胥日的背影转进徐仲池办公室,徐友芬从隔壁门洞里走了出来。她推开010的门,进去坐在c黄边看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凌胥日快回来了,便留下一盒燕窝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同儿子碰面,她从走廊另一侧的楼梯下到10层,几经回转进了电梯。

下午到了上班时间,电梯里的人明显多了,嗡嗡闹闹的挤满了人。

老式电梯艰难却总算平安的降落到一楼。

徐友芬独特的高雅气场让电梯里的众人都有种屏息的压迫感,因此电梯门打开的一霎那,人们自动的将路让出来给徐友芬。

满腹心事的徐友芬丝毫没有留意到,就这么理所然当的迈步走了出去。电梯里的人陆续走出,一个低头掩面的女人揭开帽子,抬起头,竟是眉宇与徐友芬有几分相似的季白。

她望着徐友芬离开的方向,疑惑顿生:她来干什么,不会是知道老夏住院过来看笑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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