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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色(48)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身,望了下房间内几无他物可以掩蔽,本能的甩掉高跟鞋,微微轻颤的试图将身体上下中轴控制在同一直线,面朝门口亮出来空手道的架势。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一个眉入云端,满面乌云的男人夜叉般的冲了进来,当他看到赤着脚,炸着毛摆好武打架势的梧桐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长时间跳脱体外的一颗心总算回归到原来的位置。

凌胥日甩给她一个等会儿和你算账的眼神,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还未完全回神的钱六身上。朝着身下一片浊白,明显刚刚喷发过的钱六轻睨一眼,“老六,玩的可尽兴?”一个玩味的笑邪邪的勾芡在嘴角,看似亲昵的称呼从凌胥日嘴里缓缓吐出,却让他身后几个彪型壮汉露出一丝畏色,身体不自觉的向后轻仰了下。

迷蒙着一双眼的钱六眼前一片白雾,依稀看到有个人影模糊走来。仍沉浸在ròu欲中的他潜意识的把“他”当作那个“她”,提手想去抓那倩影,“冰冰,再让哥哥疼疼你……”带着流的满脸唾液,他口齿不清的说。

一个刺痛从后脊椎处传来,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钱六脱力的抬起脑袋,头顿时翁的一声。自己手中的非但不是温香暖玉,沿着结实的手臂一路向上,凌胥日那棱角分明,却让他冰冷入肌的侧脸闯入视线。

这时候的凌胥日,注意力显然并没有放在钱六身上,他肃着张脸,朝一旁的梧桐挥挥手中的银针,厉声道:“你长大了,见识多了啊,连永春穴都晓得拉!!”咬着永春穴三个字时,梧桐看着那跟银针被他捏的渐成弯度,银针在他手里一闪一闪,发着委屈的光。

原本一旁趴在按摩c黄上的钱六听到凌胥日的话,知道自己触了地雷,连忙爬下c黄。可能是刚刚过于享受的关系,两条腿软的就如同踩着两团棉花一样使不出力,只听扑通一声,众人回头,便看到钱六酸着一张脸,趴倒在地上,被他紧紧攥住左手的凌胥日也连带了一个趔趄。

钱六如同抓着根救命稻糙,趴在地上对着上方的人痛哭流涕,如果他身上的毛发再略微浓密那么一点儿,那他此时的情境就与棚户区常年盘踞的流浪癞皮狗一般无二。细看看,那黑密微卷的胸毛,涎满口水的脸不是一条泼皮狗又是什么呢?

见凌胥日毫不留情的打开了他的手,钱六恨得没把自己一口黄牙咬烂嚼碎吞入腹中。他虽然为人胆小怕事,有颗做贼的心却少长了做贼的胆,在凌氏这个亦黑亦白的群体里能生存至今,钱六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宝。那就是识时务。

见自己明显招惹了不该也不能招惹的人,钱六迅速调集身上所有的苦情细胞,声嘶力竭的哀号起来,“大哥啊,我不知道冰冰是你的人啊,我就是一老鼠胆,别说八十,你就再给我八百个老鼠胆,不不老虎胆我也不敢抢您的心头好啊!”可能由于之前的兴奋劲还没消的缘故,钱六最初只是干嚎,但随着感情的凝聚酝酿,之后钱六是真的流下了眼泪。

站在一旁看着表演的梧桐双手环肩,表面看过去很平静,内心实际已经笑出来眼泪,奥斯卡影帝为什么一直没有亚洲人去竞争,就因为这些人都默默潜伏在中国,为使祖国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添砖加瓦、不遗余力。眼前这个,亲妈死了也哭不过此!

凌胥日见梧桐在一旁兴致的看着钱六表演,便没有打断他。随着钱六千篇一律的演出,女孩儿眼中的光亮渐渐由新奇、惊艳到最后的厌恶。见时间差不多了,凌胥日动动脚,踢了下还在哭娘的钱六。得到提示,钱六立刻把那比猩猩吼细腻不多的声音收起,抬起眼等着凌胥日的指示。

看着钱六一双眼睛紧张的竟比平日瞪大几分,刚哭过的关系,眼泪沾了一眼圈,凌胥日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梧桐和自己说过的关于一条狗的愿望。

那年,时值夏末,烦躁的蝉声嘶力竭的叫扰,似是要抓住这最后一段时间来释放自己的生命。厚厚的窗帘遮蔽午后骄傲的阳光,也阻挡了窗外那聒噪的蝉声。偶尔一个角度漏进些什么,也被下人无情的用帘子重新掩上。

凌家的放映厅里,刚刚结束高考的梧桐抱着包爆米花,边嘎嘣嘎嘣的嚼着脆,边翘着指头点着屏幕里那条在沙皮上跳来跳去的吉娃娃对着身旁的他说:“哥,这俩狗的宝宝肯定不好看,如果是我,我会要一个藏獒和比熊的宝贝,想想那庞大的身躯上挂着双水水的大眼睛,咦~~~~~~~~~~抱起来既暖和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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