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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色(40)

一来二去,被戏弄多了的凌胥日便有了防备,每天临睡前都要检查一下闹表。偶尔忘之,又偏巧那天梧桐偷溜进来过,那么,悲惨的凌哥哥就只得自认倒霉的再次被从酣梦中闹醒,开灯灭铃了。

想起那个时候的凌胥日,从不和自己计较什么,他总是微笑着包容自己的一切。再想想昨晚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带他去私奔”,她禁不住的笑出声来,自己的“哥哥”变得流氓了呢,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他,生动不死板。

对着多拉咪,她翘起葱白的手指,点上猫头的鼻尖,自语道:“无赖,明明是你诱拐无知少女,怎么说的好像我引诱你一样。”一边笑,一边想着他那故作认真的表情,咯咯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就像珠落玉盘一样,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这声音隔着木板雕花门,传进回廊,一路飘进了正在厨房严阵待敌的凌胥日耳中。听到声响的他,想回去卧室看个究竟,却又不放心燃气灶上煮着的八宝稀饭。

他弯下腰,眼睛凑到与火苗平行的位置,一边观察着火势的大小,一边小心翼翼调节着气灶的开关。然而,几经尝试之后,淡蓝色的火苗总是在最后一刻熄灭了。

无奈之下,他索性关掉燃气阀门,在瓷质墙砖上挂着的抹布上擦了下手,便回身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房门,他就见那人抱着只钟躺在c黄上傻笑,两只胳膊就暴露在被子外面,一舞一舞的,像两截白生生、水灵灵的莲藕。

凌胥日走过去,拍掉她乱挥的手,拎起被子重新把胳膊藏回去,“多大的人了,也不怕着凉,空调的暖风开的不高不知道吗!”为了怕梧桐一冷一热间感冒,凌胥日没有将空调开的很高,只维持在一个温和的水平。

他说着,从旁边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撂到梧桐身侧,“既然醒了,就起来洗脸刷牙吧,饭一会儿就好。”

转身欲走前,想了想又回过头探手在梧桐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不许不披外套,让我发现你不听话,看怎么罚你!”

刚要抽回手,未料,梧桐突然抓住他,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凌胥日一个不稳,跌在c黄,压在了梧桐的身上。

他的头隔着被子贴在梧桐胸前,听到女孩儿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小小的响起:“哥,怎么不穿那件花围裙呢?”

梧桐问这话是有原因的。

自从凌胥日搬进了她家,每天早晨他都先起c黄给梧桐准备早餐。慢慢不满足于只吃现成的果酱面包,他开始逐渐尝试着自己做些东西。

梧桐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一起来,自己穿好衣服走进客厅,路过厨房时,看到凌胥日黑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和一些糊状物,一脸破败的颓丧。

在她的不断追问下,凌胥日才支支吾吾的说他是在学着做李记大包。那次惨痛的尝试最终结束于一盆调和的浓稠不均的面粉糊。

当时梧桐差点没有笑翻当场,但笑过之后,她心中又是满满的感动。以前同思佳学姐聊天时,曾经提到过关于未来找怎样的伴侣的话题。

那时,梧桐很好奇像余思佳这样典型的女强人,究竟会有怎样的择偶标准呢,当时余思佳是这样回答她的:“我不需要他有多大的成就,也不需要他肯为我一掷千金或万两,只要闲暇时,他会记得给我做上一顿饭菜就好。”

当时梧桐不很理解这种说法,不过真的看到从没下过厨房的凌胥日为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她心底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温泉水一样,一汩汩的向外涌着。

于是当天晚上,她特地跑到公寓附近一家专门出售生活日用品的小超市里,买了两个小围裙。回到家,穿起自己那件粉色茉莉花的,炫耀似的在凌胥日面前转了两圈。“好看吗?”她问。

“嗯,不错,不过买它干嘛,你又不做饭。”

“嘻嘻”笑了两声,她从身上这件的胸口口袋里把另外一件蓝色的抽出来,抖了抖,蓝色山茶花的图案随即出现在了凌胥日的面前。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哎,哥,你别走啊,多可爱的图案啊,你要是穿,我就帮你一起做饭好不好,咱俩来情侣档。”

已经背过身去的凌胥日眉头的青筋抖了抖,心里长叹一口气:我一个人已经够忙的了,你来帮忙,估计厨房想不被毁都难。

之后,梧桐还从未见他穿过那件围裙,而小山茶也从此被束之于厨房高阁,不知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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