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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色(12)

站在A行街对面的Lee看到她走出来,忙几步跑上前。

自从梧桐接受了这个保镖兼司机后,她便将Lee的活动范围由新世界商城楼下的地铁口拉近到A行对面的肯德基。

不是她对Lee本身有什么意见,不让他进门。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办法忍受一个黑衣男12小时的在近身五米范围内来回巡视。况且她也不认为她身上有任何引人犯案的地方。

蔫蔫的和Lee“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梧桐便再没看他一眼,低头朝福州路走去,跟在身后的Lee一脸莫名。

到福州路找到她的红旗,梧桐坐进后座,车门还没关上,Lee那边的手机就响了。自从有次打电话时打扰了她的工作,凌胥日就改为打的Lee电话。

电话里梧桐兴致缺缺,凌胥日见状,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转手便又拨出了一个号码:“李欣,帮我查一下……”

五分钟后,一个电话回了回来。

“哦,是这样,你看着办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很喜欢那个工作的……”余音意味深长。

放下电话,凌胥日轻声笑着:“这个丫头,也太沉不住气了。”一边想着,眼睛转向了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人高油画,画面竟与不久前收到的那张照片无二,画的一角,高继云三个字龙飞凤舞。

众人皆知,高继云是几年前迅速崛起的青年画家,他的画风简约大胆、明快真实,为世界名流所追捧,成名后定居美国。

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是谓高继云第一朋友的人正是在中国甚至世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一介商贾——凌胥日。

如果当初没有凌胥日的资助,高继云甚至没有钱买油彩,遑论继续他的绘画事业直至有了今日的成就。因此,一周前,凌胥日打电话拜托他时,高继云痛快的答应了。

虽然这次来英国是给自己办画展,但凌子开口,他无论如何也要办到。赶制了一周,画终于在今天下午送了过来。

凌胥日走上前,轻抚着画布,“那种小角色,哪里用得着你我解决……”

而另一边,梧桐回到滨海公寓,一直处与坐立不安的状态,打开电视,里面演的什么完全看不进;进卧室闷头睡觉,脑子却异常清醒,没有丝毫困意。这样来来回回,满屋转了好几个回合,也没转出个所以然来。

墙上的猫头鹰挂钟还在尽职的滴答滴答,平时听着明快悦耳的声音,这个时候却让她越发烦躁。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挂钟丢了过去。结果,挂钟没有事,掉下来的抱枕打在下面玻璃台柜上引起的震荡,却惊得鱼缸里的金鱼纷纷跃起。霎时间,溅开一片水花。

看到那群金鱼,梧桐有种释然,该给自己找点乐子了,她自语道。

找乐子就不能带保镖,这样想着,梧桐便回到卧室,打开衣柜,翻来倒去的总算找出一套行头。

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半小时以后,她躲过Lee的“监视”,坐上计程车:“师傅,淮海路,‘一个人’酒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画着大烟熏,一身铁链朋克服的女孩儿,笑着说:“小姑娘,你今天去算是去对了咧,广播刚还在说,今晚梨花开小场,这个时间去刚刚好。”

“一个人”名为酒吧,实际上是供一群热爱朋克音乐的人玩音乐的微型舞台,是个清水到不行的所在,那里长年传不出一点负面消息。

梧桐到现在还记得凌胥日有阵很迷朋克,一次拉着已经高三的梧桐去“一个人”,美其名曰带她放松心情。虽然事后,凌胥日被知情的凌爸强令不许再去,以免影响她高考,但那唯一的一次经历,梧桐被朋克音乐的厚重感深深震撼。

“梨花吗?”那年他们去听的好像就是梨花,数年后,“梨花”们竟然还没谢。

交了入场费,门童打开们的一瞬间,一股高亢的贝司音过电般钻进了耳朵,梧桐随之一震,加快脚步走到舞台近前。

一场演出经过叛逆、灭亡、重生几个环节后,梧桐原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按摩。

结束后,随着打盘手缓缓拨出的the rose,精神空前放松,不禁再次大加感叹——音乐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Bartender,一杯亚历山大。”

很快,在调酒师炫色的舞技下,一杯亚历山大递到了她跟前。细抿一口,白兰地的芬芳混合着可可利的微苦,清慡淡雅的果香味道在齿间迅速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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