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295)
明晃晃的,连个遮掩也不屑为。
“郡主……”仇筅的心凉了一截,“郡主这样做,是要置郡王于两难之地吗?”
粼鸢把他的话全当狗吠,眼风后扫,身后武婢便道:“凭你也配与郡主话短长,还想安生,就收起这副嘴脸!”
仇筅脸上阵青阵白,怔怔地由着粼鸢走进去,忽如梦初醒,冲那绮丽的背影道:“郡王要郡主回时,立刻到兵堂见他!”
粼鸢置若罔闻,径向朔安苑而去。
——“昌黎郡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叫穆侯出来见我。”
——“这,恐怕……”
吉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迷登登睁眼,一道玉影正从床沿起身,她伸出手指勾住袖头。
穆澈回头,见她醒了,温和道:“乖,只出去说几句话。”
吉祥昨天等到半夜也没见他回来,后来睡了过去,又叫梦魇扰得不安生,这会儿才醒,顾不及计较多余的心思,揉眼咕哝:“药味儿。”
穆澈容与一霎,反应过来:“属什么的,鼻子就这样灵,是钟大人煎过药喝。”又拍拍女孩的头,“你没睡醒,再睡吧。”
他真拿他的小姑娘当小孩子那么养,供着好吃好睡,只望她过简单无忧的日子,不让一点烦心事落下。
屋门外,一夜未息的姽婳将军又是另一番神采,高风拂过紫艳的姿影,亭亭如画。
穆澈第一眼瞧见那面北燕军旗,眼眸轻眯:“果然是郡主所为。”
粼鸢笑了,“你知道是我?”
燕军前脚退兵,其后便遭偷袭,需要提前的准备。而只有在穆澈的敕书送出时相信燕北会退兵的人,才会做提前部署。
有这样的洞见,又有这样的能力,非昌黎郡主其谁?
穆澈动动嘴角,“烧了多少?”
“八千石粮,够他们消停一阵了。”
粼鸢一击得手,心情正佳,越发欣赏这个静如平湖的男人,“你一点都不吃惊?我还以为你不认同我这样做。”
“是不认同。”
穆澈也一夜没休息,嗓音发哑,削弱了儒气:“居丧不战,古来约俗定契。郡主今逞一时之胜,恐凶名加身,日后人所交谪。”
粼鸢不以为意地摇头,“你还真是个文人。”
穆澈:“……”
“你若真的这么想,”粼鸢负手打断他,“又为什么派人帮我?”
“不懂郡主何意。”
装傻。粼鸢目光向后点了点,“昨夜红英带一队人夜渡濡水,深入敌营,火烧营帐后暴露了形迹,困斗中突现一队人马冲散了敌人,你可想解释什么?”
那红英便是当日打弹弓的女子,此时她双目直直望向穆澈,把他看得一身不自在,“……我的人手尽在贵府,郡主何以言此?”
还装。粼鸢眯眯眼,再要逼近,粼贞裔的副将忽至院外:“郡王请郡主速至兵堂。”
她那个哥哥啊,这一夜不啻于一场役战煎熬吧,见不到她,恐怕一时一刻不得安宁。粼鸢冷笑转身:“知道了。”
副将又加一句:“郡王请穆侯同去。”
第152章 丁零族 穆小世子的私章
王府的兵堂桓楣谡肃,面南供三架铁锁凛错的铠胄,皆是范阳王年轻时所穿,犹见刀痕狰裂。
面对三副铠甲的荣弈郡王,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过身来。
粼鸢径直走到他面前,单手提着北燕军旗,很平静,也很坦然。
粼贞裔目视她良久,开口,是叹音:“先考祭中破军偷袭,这凶煞之名坐实了,往后可怎么嫁人……”
粼鸢挨巴掌的准备都做好了,未料她哥说这个,愣了愣,透过他望向父王的旧甲,失笑:“看来大哥只想让我早点嫁出去。”
“不是我想,是父王的心愿。”粼贞裔不再有夜里的惊疑神色,反现一股疲惫,看一眼妹妹手里的旗旄,接过来随手弃在地上,“拿着它做什么,不嫌脏?”
敌军的旗帜匍匐在昔日战神盔甲之下,粼贞裔道:“你打小养起的一队娘子军不容易,个个不输男儿,派她们去送死,就这么舍得?”
“我知道,她们此去敌营九死一生。”粼鸢直视兄长:“她们每个人,也都知道。”
北燕王为逼粼贞裔用计,她用的是血。她要告诉濡水两岸的人,她誓死不会叛国,妄图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想都不要想。
派出去的三十五人,每一个粼鸢都叫得出名字,回来了二十九个,如非出现援军,异乡留骨的会更多。
粼贞裔面对这份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铮铮铁骨,再回想昨夜仇筅那番话,如同刀锋刮耳。
偷袭敌营这么大的事,就在他冗长的沉默中揭了过去,他向厅外道:“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