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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218)

作者: 晏闲 阅读记录

穆五郎倚身榻畔,潇白欺雪的唇勉力弯了弯,“多谢三哥费心。我心里明白,这一世便是如此了。除了三哥,谁还常往我这院里来,就是父亲……咳、小九离格儿成那般,在父亲心里,亦觉比我有出息得多吧。”

“莫作胡思。”穆庭凇心下不是滋味,“你只好好养着,心绪一开,终有好时。”

见他一脸疲伤神色,三郎劝慰几句便离开。冰上之言,自此作罢。

诸事于袍儿罔不知情,过几日复归府中,与吉祥再提暗夜惊险,都是心有余悸。

吉祥脸上掴痕渐平,闭门多日,终于得以见人。穆澈抵近凝审,雪肤平滑又如婴孩,细绒柔柔,视久心痒。

两人原离得极近,秋光透窗,睫鬓相厮,正是一幅闺房好景。

吉祥耳边薄息痒痒,却久久不待他有旁的动作,仿佛真为验伤,侧头在他鬓下啄了一口,娇低低道:“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穆澈展唇似有笑,转脸莫奈地按按她的脑袋,手指在伤痕平复处抚过,“可怨你师父不怨?”

吉祥自是摇头,想了想又抿唇道:“我知道师父是疼我,就是……这般疼得也太狠啦。”

穆澈揽她在怀,“若再有下次,如何?”

他自不会允许再有下次,只是经此一遭,心无宿滞的无双雅士也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小姑娘倒是乖觉,软软搂住他腰,“我听你的话。”

想起上一次在茶寮受挟,她目光如镇,不管不顾冲上前的模样,穆澈淡淡叹息,眼下的话只当耳旁风了。

即使愚勇,他也该赞她临危取节,可是站在自身立场,免不得多一份私心。

吉祥不知他这样深的心思,于她而言,当为何事并非先可预断。譬如十岁与父绝断、离家上京的决定,她也并未酝酿多少日子,当下只觉该当如此,便是如此,灵台清明得无一丝疑虑,即使此后不乏苦难,也没有一刻后悔。

只是这次又有不同……

吉祥不舍地绻在温暖的怀抱,若她当夜真的回不来,虽死而不悔,弥天大憾又该何处添补呢?

到时若她魂魄不肯飘散,留连在他左右,眼见他伤心,阴阳隔阂,又该如何劝慰?

明明暧阳静日,明明良人在畔,却一发蔓洐出不吉利的念头来。吉祥收紧手臂,不许自己胡想下去,随口岔开自己心思:

“袍儿带坊主的话,说师父的毒不碍了,人已经出京,去了哪里却没有说明——连张字条也没留给我……你说,师父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穆澈被她勒得有些透不过气,净眸垂视,静了半晌,故意哼一声,“气你蠢,也有可能的。”

待逗得女子也嘟嘴哼了一声,穆澈唇边才浮淡笑,笑意一隐而没,却是想到另外几桩事:

——岳重荣虽死,不过一个收钱买命的杀手,其后指使他的是何人?

傅济既有仇家,离京后能否自保?

最忌颜不疑,因何与大理寺有所勾联,在他背后的,又是何人?

第112章 小阳春宴   不如随我回宫里去

岁月一如常风,不爽昼夜。时遇十月初八,靖旻太妃娘娘懿华寿诞。

晃朗青天,弥弥高阳,净洗长空好似匝宇玉镜,涯无半片云瓋,真应“小阳春”之名。

卓清侯府这一日的繁华景象言所不能尽极,三公五侯、国胄良逸、明公俊贤以至于公主郡马,上宫下帙皆过府为太妃贺寿。

自清早起,龙甲肃严的锦围长街连骑相过,耳但闻车马辚声,目但见簪绂俨盛,臣子行因职朝服,命妇行按品宫妆。

穆澈、穆温并东府庭凇、庭冿于仪门外引接贵客,卫氏此日盛服大妆,于内庭款洽各家内眷。东俊府穆老太君亦早早乘舆而至,由儿妇孙媳掺伴入偏堂,与三五老悌己通礼寒暄。

因是恭侯太妃懿驾,殿庭内外除细乐与唱礼声外,并无一丝杂暄,即有相熟亲友属僚见面,不过略致一意,靴履不乱;各家年轻小辈素有爱谈谑喜闹景的,亦都敛神守礼,蜚襳弗起。

至巳时三刻,有双骑红衣巽使来报太妃自宫中起驾,诸宾忙整衣出大门分两列侯迎。

不一时隐闻钟乐在迩,又一时方见袍履赫赫的值事从使合执一对对翟葆芝旌,一驾羽翣金凤舆行入众人视野,合众恭迎,锦襕华珮飒沓叠叠。

太妃舆仗入正门,外则见嘉木树庭,青阁雅枢,入则有彩饰纤纹,闼飞藻绣,一匾一碑风骨迭荡,个中风流不在玓瓅,到底与别个不同。

靖旻娘娘且视且赞,换轿行东入畅安殿,正首便是一面端绸寿幛,于寿幛下镂雕八仙献寿屏榻落座。众宾入殿再拜,而后起细乐献寿礼,太妃方命赐座,奉霜华之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