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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117)

作者: 晏闲 阅读记录

这些话几乎要和盘说出,穆澈眼睫一敛,又忍了下来。

眼下诸事未定,吉祥知晓了虽则欣喜,但欣喜之余难免生出忧怯,患得患失反伤身子,不如水到渠成。

他不愿让小姑娘装太多心事。

吉祥久久等不来答复,以为他是为难,水眸轻颤,局促地放下手臂,“我不留你了,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穆澈听见这矛盾之语,笑了一声,安抚地牵牢吉祥的手,“我陪着你。”顿一顿又道:“丫头,别急。”

“谁、谁急了?”吉祥热血下头,省到自己刚说了臊皮的话,挣开人逃去倒茶喝。

喝了一杯仍然口干,于是一气饮下半壶,滋味也品不出,全把牛饮的忌讳抛在脑后。

穆澈单手支颐,饶有趣味地瞧她鼓鼓的小腮,“你是在喝茶?”

这一问,便让吉祥记起马车上那回,即刻放下杯子要漱口,想想不对头,那位已掌不住大笑起来。

“你才是不学好呢。”吉祥窘着脸咕哝,在他面前,总是变得这么笨。

“笑笑才好么,莫存了事在心里。”穆澈慵然倚在几案,伸出手。

明明不甘心,吉祥还是一步一挪地过去牵住他。

穆澈微微使力,一朵旋舞的小花又落回他怀里。

两人不闹了,穆澈掌着吉祥的手,将后半首《时运》写完,两方不同的字迹一纸相对,却道完满了似的。

聆听蛩鸣静处一时,银漏又坠,吉祥喃喃问:“大夫人还生气么?”

“不气了,伯母事情多,都是一时的。”穆澈轻抚她的发,“那日吓着你了?”

吉祥摇头,眼珠一转,又些许无赖地点头:“是呀,幸而你回来了,不然我和湘辰恐怕要挨藤鞭的。”

虽是玩话,小嘴仍煞有介事一嘟:“我怕疼。”

穆澈蹙眉,“这是打哪听来的?”

吉祥想一想,“从前容许哥说的——鞭子蘸凉水,一下是一下,管保皮开肉绽呢。”

穆澈无奈地点她的额,心想理应抽空治治容许那张嘴了。吉祥矜懒地在他肩上歪着,“房文烈是谁?”

这句话没头没尾,穆澈却听得明白,答说:“齐朝的一个侍郎。”

“他哪里不好了?”那日大夫人拿此人说事,穆良朝便是听见之后请罪的。

“没什么不好。”穆澈目光温和,“只是性格过于和软,一世未曾嗔怒。有一回,连天暴雨,他家里无粮,遣婢女出去买米,那婢女三四日方回,他见着人,也只是慢慢问了句,‘家里没有吃的,你跑到哪里去了?’便完事了。”

吉祥当成故事听,觉得这个人委实和软过了,转念一想,自己闯祸时就有几分像这买米的婢女,不好得了便宜卖乖,也就不好意思置论,催问道:“还有呢?”

“还有一回,他把房子借给人住,那家寄宿的下人拆梁柱做柴火,几乎烧光。文烈得知后,不过略一皱眉,一语不发。”

吉祥也皱了眉,马上道:“你才不是这样的。”

穆澈玩味:“我是什么样的?”

吉祥打一个哈欠,挨在他衫上蹭了蹭,揉着水睫说:“公子聪明,哪容得别人这样欺负,不过是公子心好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会去欺人……”

说到最后声量轻了,是有些困,眼皮也半支半掩。

穆澈目色如墨如洗,嘴角无意扬动,一线殷红齿痕添尽冶艳。

等见识过后:不……我不想……

第62章 罪呈三司   不及卓清侯威风

休沐日翌晨,三司衙门口未等点卯,同时接到一封无名信件。

信虽无名,其上所录臣工却俱有名姓,诸人犯下的罪状更是极尽详实,历历在目,令人每多读一字,就多生一分悚栗。

这催命符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所写不论,只说接在手里的人,先要掂掂肚囊里有几两肝几两胆,狠怕一个不小心,自家先被催掉了性命。

与刑部和兰台不同,大理寺的门槛是容许亲自迈的。

他将信递上去,热茶没等到一杯,人先被叩下了。

“方大人这是何意?”

容许一双机灵眼里惯带笑气,眉头轻剔,无甚惊慌模样。

方舴的视线从名单上挪开,“这要问你是何意?”

瓦罐不离井,铁砣不离称,宁悦玄十年来眼里没放过卓清府,容许和方舴也算老交道。只见容许弥勒似的笑笑,若不在意地后退两步,立时有两名执卫上前挡住门口。

容许探出了动静,嘴角平添讥诮:

“来知会知会小的,咱犯了你大理寺哪一纲哪一目哪一条的罪?方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

“不及卓清侯威风。”

一人自内堂而出,崭新的绛红官袍跃进容许视线,前一刻耍嘴皮子的人无由一凛,一腔揶揄全被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