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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114)

作者: 晏闲 阅读记录

记得初入府时,见不着穆良朝,她多与湘辰日间磨牙,夜里共枕地打发时日,即使搬到风度林,隔三落五也总能见着,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

将人带来的洺萱见着如此,怕姑娘又伤心,便暗叫小禾退下。小禾返身走了两步,吉祥忽想起问:“那你怎么处呢?”

小禾没想到吉祥有此一问,忙回身欠福:“谢姑娘惦记,大公子许我可随湘辰姑娘一道,还伺候主子呢。”

“那就好。”

当初遣走何宓时,她身边的小亭是赶了出去的。适才见小禾面有隐忧,吉祥还当她要步小亭后尘。

思及何宓,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这当真是人各有命,她能跟着大小姐长进,想来竟比湘辰的际遇还好。吉祥当初半点不喜欢她,这时想起,止剩一点唏嘘而已了。

昏昏歇了一夜,第二日早起,却听见琏瑚病倒了。

昨日淋那一场雨,吉祥没有如何,琏瑚外着风寒加之内里一股急火,反而染上了颇重的寒症。

洺萱恐过病气给吉祥,把人挪到西头的抱厦,找郎中开药煎熬。

吉祥送了湘辰回来,先去看琏瑚。小丫头嘴唇干白,被药苦得麻了舌头,还怕吉祥离绪难奈,勉力挤出一抹笑:“姑娘心疼我,我这两日便好偷偷懒了。”

吉祥少经颠沛,于别离一时感伤,看得倒开,再说不是从此不见了。故面上仍是平常的样子,还能玩笑一句,“那也不能,待好了都要补回来的。”

“琏瑚遵命,姑娘去吧,万莫过了病气。”

吉祥又道:“想吃什么告诉洺萱,叫小厨房做来。”

“知道了。姑娘去吧。”

琏瑚脑子身上发沉,只是什么都不想吃。吉祥走后,她阖眼迷了过去,萱洺来看她两回亦不知。

半睡不醒间,觉得唇边濡热,琏瑚惺目微睁,树皮似的一张脸近在眼前,吓得她登时背后生汗,那一匙温甜也随之入口。

待看清是谁,琏瑚气得哭笑不得,“二嘴婆婆,不犯青天白日吓人的,您老让我多活两天成不成?”

“什么二嘴?”

这是吉祥没正经时与琏瑚说笑的,吕婆子一时没琢磨过弯儿,匙子在碗沿重重一磕,“没良心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歪在榻上的琏瑚没力气回嘴,乖乖吃了一口,觉得甜,“这是什么?”

吕婆子老眼一翻,“砒-霜掺了老鼠药。”

“哼,二嘴婆婆。”琏瑚当即把脸扭过去了。

吕婆子嘴皮磨了磨,又要数落,见琏瑚目干无神,衣轻鬓乱的样子,好歹忍住了,粗声道:“藕粥拌白糖,再吃几口。”

琏瑚难受不想吃,吕婆子额上皱纹一深,“拿什么娇小姐儿的架子,只喝药不吃东西,什么时候好得了?”

“怪道姑娘说,您老这嘴啊,磨刀的都要甘拜下风。”

琏瑚嘟囔着,禁不得送到嘴边的甜香气,一连吃了,觉着胃里渐渐和暖。

再看吕婆子,也不似平常面目可憎了,便说起闲话来:“您老在府里这么些年,没想过认个丫头子做干闺女?您那些好话也有处说了,自己身后也有个靠。”

吕婆子的神色微变,转瞬啐了一口:“小蹄子,吃饱喝足,编排起我了!”

她颤巍巍着嘴角,拾碗就往外走。到了门边又站下,弓着背没回头,硬声硬气道:“老婆子这辈子没遇着个冤家,膝下没那讨债的负累,轻快着呢!”

真轻快才好呢。琏瑚不能追出去回嘴,翻翻眼皮,又兀自一笑,回味糖藕的余香。

这厢养病不提,却说琏瑚下去后,袍儿没了作伴的人,才和琏瑚钵了一半的珍珠面子也只得撂下,加之三月不得出府的禁令,没两日无趣起来。

是日亭午,她坐在阶沿上托腮呆了一阵,目光落在假山石下几簇无名的野花上,思想起荫松亭外的凤仙开得好,折回来捣汁子染指甲最好不过了。

心兴一起,她便趁着姑娘不留意,出了院门,绕过罩楼往园子去。

反正大公子只说不许出府,又没说不能出院子。

袍儿在府的身份依颜不疑主张,名为婢女,实则与湘辰独苏一般份例,是以她自入府少受拘束,又是天真年纪,一时雀跃,背着手蹦跶两下,水红的裙角跟着翩跹。

走到半路,转念起未晞台曲池里的鱼儿可爱,又折到白露楼前观鱼。

园中木盛,经时雨洗濯的霓廊净如玉练,桃林郁郁留人,左右无一个人在。也无人见得一个豆蔻少女,时行时逗,时笑时默,时而与池中游鱼说话,时而惦脚够下一片桃叶来吹,时而又挑拣几柳研色花草,编成个花冠戴在头上。

待看完了鱼,编完了柳,折完了花,不知又过几时。袍儿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兜凤仙花回走,盘算着拿这些玩意儿逗逗姑娘,经过一条鹅子径,猛然看见大夫人领使女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