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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607)

作者: 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一番探问,方才知薄兰舟之事,霍轻鸿大为唏嘘,而他此番来程宅见霍危楼,并不止为探病,他如今身在太常寺,到底记挂着公事,“大哥,宫里暂时还未查出什么来,王青甫的妻小也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接下来该如何办?”

霍危楼这两日多陪薄若幽,却也并未落下公差,“宫里在追查最近五年出宫的宫女太监和禁卫军,以及从太常寺退职之人。”

霍轻鸿一讶,“每年都有许多宫女太监离宫,还有禁卫军也常有变动,太常寺亦然,这要调查多少人?”

“查案本就是极其耗费人力物力之事,许多线索人证都是大海捞针,如今只希望真的能找出可疑之人,莫要令直使司白忙。”

霍轻鸿方知此案还有的磋磨,也不敢在程宅碍眼太久,很快便告辞离去。

薄若幽被勒令在府内养病。

她平日里极少生病,此番一旦病倒,竟不似她想的那般容易病愈,再加上程蕴之开的方子亦主为温补,这病气便去的更慢。而她知当年真相心有愧责,也再无往日那般亲力亲为的气性,只乖乖养病,每日探问衙门的进展便罢。

霍危楼令福安找了侍婢来照顾薄若幽,又在程宅陪了薄若幽三日方才入宫面圣,而除了那第一日薄若幽颇为自苦,后来她倒也不显什么,只是一场病令她清瘦了不少。

再三日之后,吴襄和孙钊一起上门来探望。

霍危楼这日正在程宅,与薄若幽父女在正厅招待二人,今日孙钊同来,乃是案子大定。

吴襄道:“这几日还算顺利,只是那李绅的身体果已不太好,中间竟晕厥了两次,那四户人家,都是城中非富即贵的,有三户联络了上,还有一户刘姓人家,家主去了东南宿州任按察使,已经离京数年了,只找到了老宅家仆,说是要往东南送信,少说要月余才有回信。”

“其他三户人家都去查问过了,当年孩子走失时的情景都和李绅供词对了上,且这些人家,包括薄氏在内,当年果真都去过飞云观,又或者,与道门有些牵连。”

“我们亦去飞云观问过,李绅当年再次回到飞云观之后,行踪不定,且诓骗钱财在外置宅老观主也是知道的,只是他的病在当时看来的确为绝症,因此老观主对他颇为包容,唯一可惜的是城外白家村被拆除,李绅的老宅找不到,第一案发之处无法确定。”

吴襄说完看向霍危楼,“当日侯爷所提疑问后来我们审问过,他说当时洛河河畔许多官差,稍加打听便知道小薄当时病的极重,且小薄不曾见过他的脸,他便未曾多事,且小薄在那之后被带回薄氏悉心照顾,他便是想做什么也不敢。”

霍危楼颔首,“那现在是能定案了”

孙钊应是:“虽然前面几宗案子找不到案发之地,可当年案发经过知道的人不多,李绅有动机,作案时间也复合,再加上他自己供认不讳,将几位受害者的家世记了个大概,的确可以定案了,并且文瑾的案子是板上钉钉的。”

薄若幽忽而问:“当审问过他行凶的细节了吧?可以说说他当日如何谋害我弟弟的吗?”

孙钊几人都面露迟疑,转而去看霍危楼和程蕴之,薄若幽是受害者,亦是受害者家属,再加上凶手所言当日她丢下弟弟自己逃跑,孙钊和吴襄都不敢对她细说当日经过。

凶手行凶,必定残忍血腥,薄若幽早已十分愧责,若知道弟弟死的何等惨烈,便只会更加怨怪自己。

霍危楼心底不忍,可他明白,薄若幽做仵作多年,对别的案子尚且要令真相事无巨细浮出,又何况是弟弟的案子,若因恐惧愧疚而逃避,令这案子稀里糊涂的落定,倒不像她了。

他开口道:“直言吧——”

吴襄轻咳一声:“每个案子案发的路线这几日我们都带他指认了一遍,以防错漏,当日小公子和小薄是在灯市和家里人走散的,走散的原因不明,他说他看到你们的时候,小公子正站在一群在长街上嬉戏的孩童边上,他上前凑热闹,提起了认得你们父母,很容易便将你们骗到了,后来至无人处,他还是用了迷药。”

“那时候正是夜里游人极多之时,他为了害怕撞上人,先将你们带到了那处破庙,对,就是当日明公子逃开的地方。”

“那破庙如今也不在了,当时只有洛河河畔颇为繁华,白家村在洛河以西,周遭颇多农家民宅,那破庙在一处缓坡之上,夜里多半无人,他想等夜色更深些,四处无人了再将你们带回去,可因为耽误了太久,你们都转醒了……”

“不过这次他绑了你们的手脚,却不知怎么被挣开了,还是差点被你们跑了,他去追你们的时候,追到了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