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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560)

作者: 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孙钊领命而去,霍危楼则吩咐身边绣衣使,“让路柯来见我。”

绣衣使离开,薄若幽便想到了路柯那能学别人声音说话的本事,她眼珠儿转了转,不知霍危楼是否要用类似的法子。

孙钊出来的很快,手中拿着一份供词交给霍危楼,霍危楼接在手中来看,眼底很快露出恍然,“这个叫桦哥儿的当年七岁,叫榆哥儿的当年却只有四岁,钱师傅三十一二,三人容貌都寻常,并无伤疤胎记等痕迹,如今再见,他们多半只能认出钱师傅。”

七八岁的男孩初见骨相,四岁的孩童却还是个娃娃样,时隔十四年,这二人若出现在他们眼前,最不可能被认出来的当是这个榆哥儿。

霍危楼将证供给薄若幽看,片刻后吩咐孙钊,“准备准备,天黑时分,将柳青和陈墨二人送回百鸟园,严加看管起来。”

孙钊张了张嘴,可霍危楼并无解释,他只得将疑问眼下,又去吩咐衙差将柳青二人送回百鸟园。

牢房里的柳青和陈墨本来招供后便十分绝望,却哪里想到还要将他们送回百鸟园,想到百鸟园躲了个前来寻仇的凶手,他们便觉不寒而栗,江行、于洵、叶翡,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死得惨,他们宁愿在牢里被判罪,也不想去受那份苦楚。

可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日落时分,吴襄从百鸟园归来,他已在百鸟园内布置好了人手,又和孙钊一起押送着柳青和陈墨回了百鸟园。

霍危楼并不着急,待路柯到了衙门,与他细细交代片刻,很快,路柯带着几个绣衣使一同往衙门赶去。

薄若幽不知霍危楼做何种打算,眼看的天色已晚,霍危楼却是气定神闲的要送她归家,她见状,越发肯定了霍危楼已有万全之策。

马车辚辚而动,薄若幽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侯爷到底如何打算的?”

霍危楼对她招了招手,薄若幽便靠的更近了些,他揽住她腰身附耳低语,薄若幽只觉他唇边热息令她耳廓发痒,待他说完,她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酥麻麻的,然而他所言实在令她惊讶,便也顾不上那许多,“此法当真可行?”

霍危楼笑,“这是不信我?”

薄若幽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凶手狡诈,万一不曾就范……”

“狡诈,却也着急,他等不了多久。”霍危楼盯着薄若幽红透了的耳珠看,几乎想伸手去捻弄,可他忍住了,又道:“你若不信,便与我做赌。”

“嗯?赌什么?”薄若幽顺着他问。

霍危楼眼神莫测起来,薄若幽心底漫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她立刻改口道:“我信,我信侯爷,我再信不过了——”

她此行惹得霍危楼生笑,摇了摇头未再逗她。

待将她送至府门前,霍危楼方才离开。

薄若幽晚间一直在想霍危楼所言,越想越觉得霍危楼将凶手的心思揣摩的十分精细,亦越发觉得他安排的十分周全,这才安心歇下。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念那几具尸骸还在义庄未曾做最后勘验,用了早膳,便直奔义庄而去。

到了义庄,日头已高悬中天,薄若幽进了门,却见胡长清竟在义庄内,一问才知,如今天气转寒,守义庄的坤叔腿脚生了风痛,很是难耐,胡长清今日来,便是为坤叔拿治腿药膏的。

薄若幽没想到他有此心,倒有些动容。

胡长清见薄若幽来勘验骸骨,心道此案吴襄并未让他验尸,为了避嫌便要告辞离去,临走之时,薄若幽却叫住他,“胡仵作可知蒸骨之法?”

胡长清有些莫名,“何为蒸骨之法?”

这便是不知了,薄若幽便道:“胡仵作若是不知,可留下帮我一二,往后若验尸之时需要验骨,胡仵作自己便会了。”

这是要教他!这令胡长清受宠若惊,想到此前种种,又觉颇不好意思。

尸骨安放在后院中,蒸骨要凿出土穴,薄若幽便请坤叔指了一处距离义庄不远的土坡,又将凿穴之法告诉留在义庄内的衙差,众人一起帮忙,方才将尸骨送去了土穴旁,薄若幽又令周良寻来烈酒,将每一步都解释给胡长清听,胡长清屏息凝神,亦用了十二分心思去记,如此忙了大半日,方才将五具骸骨验完了。

此番蒸骨之法,乃是为鉴别陈年尸骸上血迹,好定致死之伤,一番勘验,所得与薄若幽推断并无差别,胡长清第一次见这般验骨之法,又得薄若幽慷慨相授,心底颇为感激,更比从前对薄若幽多了几分敬意。

薄若幽倒不觉如何,仵作一行,并非是靠着绝技吃饭的行当,多一人技艺精湛,便能多少几缕冤魂,何乐不为,她又在义庄内写好了验状方才往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