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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524)

作者: 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绸带花纹繁复,乍看之下不觉什么,待走得近了,才看得出有些形变之状,吴襄诧异,“可这带子是系在戏服之上的。”

薄若幽将小厮叫了近来,问他:“你来看看,你日常照顾于洵,这腰带寻常放在何处?上面的吉祥结是谁打的?”

小厮忙道:“腰带平日里会放在柜阁之中,只是这戏服明日要用,便将戏服和腰带都挂了出来,这绳结是鹤君自己打的,他手巧,常在这些细微处用许多心思,这套戏服他总要给自己打这绳结。”

此言令薄若幽十分意外,她又将腰带示意给小厮看,“你且看,这上面的痕迹,是何时留的?”

小厮一看就变了脸色,“这……这怎会,这腰带是鹤君极喜爱之物,昨日黄昏时分小人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绸带。”

这腰带除了在绳结处有些折痕之外,别处本该丝滑如新,可如今却多了丝纹松散之处,薄若幽几乎可以断定,凶手昨夜正是用此物勒晕了于洵。

然而凶手将绳结绑回去之后,又是如何打了绳结?

“园子里,可还有别的人会打这绳结?”

小厮眼底闪过惊悸,“血雀会打……除此之外,还有柳青、叶翡两位公子也会,他们同为画舫之中出来的,都十分会装扮自己。”

又提到了血雀。薄若幽看向吴襄,吴襄已命人去查问那柳青、叶翡二人,这时薄若幽看着手中腰带有些迟疑起来。

“有人将腰带解下,勒了人又重新绑回去,且还打了吉祥结。”薄若幽秀眉微蹙,“只是,如此便有些相悖了,能打出吉祥结的人,必定是擅长精巧绳结之人才打得出,而那吊死于洵的绳结,一个是死扣,一个是用于吊起重物的活套——”

薄若幽本将怀疑对象落在了身高力大,且做惯了粗活的下人身上,可如今这精巧绳结却并非粗笨之人打的出的。

吴襄蹙眉道:“半夜来访,于洵又穿着内衫请人入内,还倒了茶水,这必定是平日里十分亲近之人,你适才所言这二人,与于洵关系可好?”

小厮敛眸摇头,“不……不太好。”

吴襄轻啧了一声,眼底疑惑更甚,“于洵身的时候身上披着红色羽衣,这羽衣日常放在何处?”

小厮眼底又闪过一丝惊怕,“羽衣是戏服,是从前给血雀备下的,郡王有心往宫里献艺,因此这戏服也做的十分华美,血雀死后,这羽衣便被管事收了起来,小人们谁都没想到这羽衣竟然会出现在鹤君身上,羽衣是血雀生前最喜爱之物,因此小人们才有了那鬼魂之言。”

他越说面色越是惨白,一副自己吓自己的样子,而其他人听见此言,青天白日的,也觉出几分冷飕飕的凉意。

很快,有出院子的衙差回来禀告,“捕头,问了好急人,说园子里与于洵交好的人不多,他恃宠而骄,平日里脾气不好,只有个侍弄花鸟的匠人与他关系不错,只是属下们已经走了一圈,不管是匠人还是下人,都说昨夜无人来过此处,这园子天一黑便关门闭户了,除非南安郡王要在此宴请客人,否则大家一早回房之后并不如何出来走动,倘若案发在子时之后,那基本上难有人看到凶手行凶。”

“至于那江行,的确是如小厮所言,是一个月前雨夜失足跌入湖中而死,因觉得是意外身亡,便未报官,尸体送出城安葬了,江行从前也得南安郡王喜爱,与于洵正锋相对已久,江行死了,别人都说最高兴的是于洵,可没高兴几日,于洵也死了。”

“羽衣放在东北角上的库房内,管事说他上次看到羽衣是三日之前,这三日之中再未打开箱笼过,都不知道羽衣何时被盗了,库房钥匙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离身过。”

吴襄听完,只觉几乎没有有用的线索,“一定有人在说谎,将平日里与于洵有过争执的人叫过来,还有他们的小厮,我来亲自问。”

吴襄带着衙差出门,霍危楼站在窗前朝妆台之上看了一眼,“这于洵平日里脾性不好,只怕明着暗着都惹人生厌,而他死在那桂树下,还是被吊死,倒有些像执行绞刑,再加上披上了江行喜欢的羽衣,莫非江行的死和他有关?”

“绞刑”二字令薄若幽心头一跳,她的确觉得于洵的死状有某种古怪之感,且执行绞刑之时往往会给死囚颈上套上死套,而将于洵吊在树上,更有种光天化日之下示众之感。

薄若幽朝外看去,只见已经有人被带入了院内,吴襄正在问话,她心中有些着急,“摸排查问的事还是交给捕头,我还是去义庄验尸,或许剖验后能有所得。”

霍危楼颔首,随她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