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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298)

作者: 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薄若幽只觉口舌涩然,“我……我不知,侯爷您令万人崇敬,自然也包括我在内,可您此番论起婚嫁,您位高权重,与我有云泥之别,您莫说一炷香的时辰了,您便是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月,我也想不明白,婚嫁非儿戏,您与民女相识才多久?”

霍危楼仔细的将薄若幽的话想了一遍,他并非着急莽撞的性子,心中犹豫之时也未对她如何,可昨夜见她命悬一线,便觉那时说的“忍一忍便过去了”乃是虚言。

既然在她这里过不去了,那他便将人留在身边,因有了此念,他便容不得事情拖泥带水不在他掌控之中,可此事,到底并非行军办差,要做到令出必行显然不可能。

他心底生出些挫折之感,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他年少初练功夫不得要领之时有过,那么显然,现在他对眼前这人,也有些不得要领,此发现虽是令他有些不快,可便如同征服那些艰难晦涩的刀枪剑戟,只要琢磨得法,总有炉火纯青之时。

他心念百转,兀自筹谋,面上却不显,很快他通情达理的道:“一个时辰一个月,也不是不能给你,你想不明白,我亦有预料,我不逼你。”

薄若幽心头微松,霍危楼又严肃道:“至于你说的云泥之别,这并不重要,你只需想明白心中是不是有我,旁的无需你操心。”

薄若幽听的面热,也不再与他辩驳什么,他这样的人既将话明明白白摆在她跟前,她便是无处可退,何况她也不是那般性情。

她老老实实的道:“侯爷令我想,我便想。”

霍危楼终于生出一丝欣慰,他抬手去抚薄若幽额头,薄若幽缩了缩脖子想躲,却动及伤处,直疼的她“嘶”的一声,霍危楼手不由分说跟上去,一时心疼又无奈,“躲什么?”

他语气温和,薄若幽打量他片刻,发觉霍危楼除了待她更关切,又少了些迫人威压,别的倒也无甚改变,她强自定下心神,见霍危楼下颌上青茬未消,眼下亦有淡青之色,便道:“侯爷可是一直未曾歇下?”

霍危楼“嗯”了一声,“昨夜你哭闹不止,怕你伤着自己,便未放下你,适才也未得空闲。”

薄若幽知他平日里总是忙的抽不开身,且昨夜未睡亦是因为救她,心中便涌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关切之言并无迟疑,“侯爷不必在此了,且去歇下吧。”

霍危楼却摇头,“我不放心。”

薄若幽心底生出几分暖意,又道:“我人便在此,侯爷有何不放心?侯爷本就事忙,若稍后有差事,便没得时辰休息了。”

薄若幽这话刚落,外头响起福公公的声音,“侯爷,宁骁来了——”

霍危楼眉头一皱,看着她道:“让你说着了,你是不想我在此?”

她如今与他待在一处,的确多有不自在,可这话一出她却只能连忙摇头,霍危楼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出去见宁骁。

他一走,福公公带着两个侍婢走了进来,笑着和薄若幽道:“她们两个一个叫京墨,一个叫芜荑,是昨夜从公主府调过来的,都是可放心的,幽幽你这两日不便,让她们贴身照看你。”

薄若幽面上微红,“多谢公公,我留在侯府,实在太劳师动众了。”

福公公令京墨和芜荑二人先退下,然后坐在她榻边道:“不算劳师动众,照侯爷的心思,只怕还要更劳师动众才好,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幽幽你此番吃了大苦头,实在令人心疼,侯爷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福公公待她从来也似长辈一般,薄若幽听此言便明白他早知道了霍危楼的心思,一时更不好意思。

福公公便笑着道:“侯爷是否脾性古怪的很?”

薄若幽微愣,福公公叹了口气,“侯爷此人,在公差之上是什么性子,在平日里也是什么性子,他若有何无礼之处,你只管拒了他便是,他会洞察人心,可世上所有人的心都猜的着,可唯独对你他不一定看得透,因此你若不喜,便明言便是,不惯他。”

薄若幽面上更红,福公公和蔼的道:“侯爷这些年也颇不容易,我还当他这辈子都难起什么心思,因此如今啊,我是头一个高兴的,幽幽你若眼下不应他也无碍,侯爷他什么苦头都吃过,偏偏没在这男女之事上吃过苦,你且好生磋磨磋磨他。”

薄若幽羞涩难当,面上烫的火烤过一般,福公公笑道:“你莫觉得不自在,侯爷虽说看着高高在上应有尽有的,若以后寻个不知心的人,那后半辈子才当真孤单,唯有寻个让他喜欢的,才是真的有人伴他,因此你不知我多高兴。”

薄若幽有些怔然,福公公却一笑,“好了,我这得入宫一趟了,侯爷令我入宫去内库寻几味好药来,免得你伤处留疤,你且安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