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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262)

作者: 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先前见她羞恼模样,又要在旁人跟前避嫌,霍危楼还以为她女儿家心思萌动,却不想她竟是这般做想,怕旁人以为她靠色相才在武昭侯面前当差,又怕坏了他的名声!

此念当真令他叹为观止,这世上还有女子害怕坏了他霍危楼的名声,他是什么贞洁烈男吗?

霍危楼面黑如锅底,又匪夷所思的上上下下打量她,片刻之后,终于肯定这不是她的欲擒故纵之术,他抬手抚了抚眉心,先前只是疲惫,而现在,他是头疼,非常头疼。

见他一脸冷色的又靠了回去,还将凤眸闭了上,薄若幽却脑子一片混乱难辨他心思,她今日不但大胆放肆的想捂霍危楼的嘴,还让霍危楼觉得她可能生了媚上之心,这可是大大的犯了霍危楼的忌讳,这可如何是好?

薄若幽忐忑了一路,等马车上了凤鸣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陵园墓地,她一颗心才猛地沉了下来,她掀开帘络朝外看去,分明是清朗天气,可这凤鸣山之上却好似笼罩着阴郁之气似的,令人一近前便生肃穆萧瑟之心。

参天的松柏沿道而立,很快,马车停在了许家墓园之前,许家世代都在京城,这墓园已经有些年头,薄若幽小心翼翼的喊霍危楼,“侯爷,到了——”

霍危楼猛地睁眸,凉凉看了她一眼,当先矮身下了马车,薄若幽撇撇嘴,提着装着验尸器具的小木箱子往下走去,一下马车,才觉山上实在阴冷的紧。

许康为夫妇在前带路,沿着墓园泥泞的小道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方才看到了许晚淑的墓。

她的坟冢在许家墓园风水最差的西北角上,周围荒草丛生,只有坟冢孤零零的立着,灵幡和未烧尽的冥纸香烛破败的堆委在墓碑之前,山风一来更显得凄凉孤单。

生前无人顾惜,死后亦是这般萧索可怜,薄若幽站在一旁看着绣衣使掘墓穴,提着木箱的手微微收紧,无人知道她心底埋了多少委屈自苦,更无人知道,出事那夜她是如何恐惧绝望,她的父亲宁愿她惨死也不愿报官,那今日,她便替她好好诉一诉冤情。

半个时辰之后,一口簇新的棺椁被挖了出来,无需霍危楼吩咐,薄若幽便提着箱笼走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今日的亲妈不是亲妈。今日的媳妇儿继续令人头大。

幽幽:你撩任你撩,上道算我输。

第78章 四和香18

棺盖刚一打开, 腐臭之味便刺鼻的溢了出来,已亡故一月的许晚淑身着丧服躺在棺椁之内,打眼看去, 密密麻麻蛆蝇爬满了她整个身体。

饶是薄若幽也算身经百战,看到此景, 也忍不住秀眉蹙了蹙, 一旁的绣衣使面面相觑一瞬, 看着薄若幽的神情都带了犹疑和同情,宁骁更是冷冷的注视着她。

薄若幽挽袖,口含香丸, 面覆丝帕, 又戴上霍危楼给的护手,这才上前去验看,宁骁看到那副护手, 面上意外一闪而逝,又往霍危楼那边快速的瞟了一眼。

许康为夫妇站在不远处, 根本不敢往近前走, 霍危楼见他二人如此,自己往薄若幽身边踱步过来, 一看到棺中这般情形,眉头便皱了起来。

山风极冷, 薄若幽为防身上蹭上污物,袖子挽的颇高, 此刻两截细白的胳膊嫩藕似的露在外面, 看着便令人心生怜惜,然而她一脸冷肃之意,将各色目光都隔绝在外。

宁骁和绣衣使们虽知自家侯爷不会带个手艺不精的在身边, 可薄若幽是女子,大家还真有些拿不准,此刻见薄若幽在一片蛆蝇之间拨开了尸体的丧衣领子,众人面上神色皆有些精彩纷呈,宁骁本是冷眸旁观,看到此处,眼底冷色也禁不住松了松。

霍危楼看着薄若幽弯着细柔的腰身,那些尸虫在她手边蠕动,而死亡一月的许晚淑不仅腐臭难当,此刻更是难辨人形,她靠的尸体那般近,竟令他有些难以旁观下去。

霍危楼侧了侧身子,心底还是头次生出这般情绪,他清楚的明白,他并非因为薄若幽是女子才生出这些从未有过的怜惜之心。

再如何不忍这也是公差,霍危楼亦不可能因为怜惜,令她草率为之,而薄若幽显然也无此意,她独自在棺椁边上,这一勘验,便是半个时辰之久。

直起身来时,分明迎着寒凉的山风,薄若幽还是出了满身的汗,她抬手用手臂抹了抹额头,然后开口道:“死者死因为勒死,并非缢亡。”

一言定了死因,亦为许晚淑之死定了性,若是缢死,或可是自杀,可若是勒死,便定是被谋害的,远处许康为夫妇听到此言面色微变,见许康为一脸的将信将疑,薄若幽语声沉冷的和霍危楼禀告。

“勒痕和第一位死者身上的勒痕十分相似,勒沟在死者喉头软骨下方,若是自缢,缢痕不会这般低。勒痕在颈部呈环形,倾斜度不高,若是自缢,绳索套在颈子上两侧痕迹是斜向上提空的。此外,她身上的勒痕较深,期间表皮破损严重,出血点亦多,眼膜之上亦是如此,若要剖验相信其脑内脑膜之上亦会明显出血,而若为自缢,则不会伴有这般严重的出血之状,缢沟内亦多不见出血点,颜面之上的充血肿胀亦不会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