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希贝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惦记他,她与阿岳,已经变成了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童希贝记得自己与他在咖啡馆里并肩而坐时,两个人调笑互损的情景,也记得自己与他在运河公园牵手而行时,静谧默契的时光,还有在云南的那些片段,时间久了,童希贝已经不太记得自己身体不适时的感觉,却清晰地记得自己靠在阿岳身上时,那安心又温暖的瞬间。
她留恋他掌心的温度,留恋他唇间的气息,童希贝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
卢静对于童希贝与阿岳的疏远非常满意。一开始,看着女儿下班后乖乖回家,她很高兴,过了一个月,她发现童希贝的社交似乎越来越少,每晚在家里上网看美剧不算,连着周末都不再出门,她又开始着急,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卢静又开始找人给童希贝相亲,童希贝却统统拒绝,她一点儿也提不起劲。
直到卢静又一次把一个相亲男的电话交到童希贝手里,强硬地命令她必须去见面时,童希贝才说出自己的条件:“见面可以,我还是选在Shining Coffee。”
卢静气结,童希贝瞟她一眼:“不答应,我就不去。”
“行,随你!”卢静认准了童希贝已经对阿岳死了心,咬咬牙就答应下来。
三月底的一天,童希贝又一次走进了咖啡馆。
冬天已经过去了,连着Shining Coffee都有了春天的气息,咖啡馆外的花坛上开出了大株大株的茶花,坐在窗边往外望,还能看见路边的樱花开得正盛。
童希贝抬起头看对面的男人,男人看着挺年轻,长相普通,脸上一直带着笑。
童希贝的注意力却只在他身后的那张沙发上。
阿岳就如前一年的六月,她初见他时一样,手上握着一个酒瓶子,懒懒地躺在那里。
只是他的衣服已经轻薄了许多,只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套头T恤,宽松的牛仔裤,看着很休闲,却显得身形越发瘦削。
童希贝痴痴地看着他,直到相亲男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几句,相亲男问到了童希贝的工作和收入,童希贝决定往低里说:“年薪8万。”
“啊?”相亲男大惊,“这、这么高啊!”
童希贝迷惑地说:“不算高吧。”
“很高了。我……我年薪只有4万。”男人垂下头,“我的前女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我分的手,哦,还有属相问题。”
“呃?”
“我属鸡,她属狗,她说我和她在一起会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
“童小姐,你也是属狗吧?”
“我属猪。”
“咦?介绍人说你28了,我以为是属狗。”
“属猪。”
“啊……”相亲男似乎松了口气,“本来我想着你属狗的,一直在担心呢,原来你是猪,那我是鸡啊,挺配的呢,呵呵,呵呵。”
你才是猪呢!童希贝快要疯了。
坐了20分钟,两个人就散了。
相亲男已经离开,童希贝却依旧坐在沙发上,转着杯子盯着阿岳看。
她是故意的,故意坐在他边上,让他听听她与第十一号先生的相亲经过。
童希贝确定阿岳都听到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唐飞和弯弯没有来与童希贝说话,又坐了20分钟,童希贝起身离开。
那之后的半个月,童希贝当着阿岳的面,与第十二号先生、十三号先生、十四号先生见了面。
她没有与阿岳说过一句话。
每次都是大声地聊天,大声地笑。
阿岳一直都没有反应,他似乎又变成了一棵盆栽,默默地长在咖啡馆里,只是,死气沉沉,连着脸上也是毫无表情。
四月中旬,当童希贝去Shining Coffee见第十五号先生时,她发现,阿岳不见了。
她并没有多想,觉得阿岳也许在楼上。
可是当相亲结束,她要走出咖啡馆时,唐飞叫住了她。
“希贝,你过来一下。”
童希贝走到吧台边,唐飞犹豫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递给她:“喏,阿岳给你的。”
“?”童希贝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
纸盒里是她送给阿岳的手机,另外还有一个移动硬盘,和一个很小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