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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2)+番外

当她驻足在一栋朱红色旧宅前,一向淡定的她,眼神中有了一阵恍惚。在朱红色旧宅门口,有一位三岁大的小孩子正在骑小人车,一位与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人正坐在门口叠新收的衣服。

“那个女人是?”杜爱心见童向晚一直盯着那女人看,略有好奇。

“应该是我嫂子吧。”她敷衍地笑了一下,皮笑ròu不笑的那种。她找不到别的身份给这个女人,她不认识她,可她却在她家。

童向晚朝里屋走进去,推开铁门。骑着小人车的小孩正好骑到她的脚下。她顺势蹲下来,摸摸那小孩的头,细细看着他的眉宇。他,小时候是否就是这个模样?

“你找谁?”那女人见来人,站起来,走了过来。

童向晚这才把目光从小孩子转向那女人,细细打量她一番,长得还算贤惠,不温不火的样貌。不像她,干瘦到病态一样。就像他所说,心和身一样,如一张纸,太薄。人情若纸薄。

童向晚说:“我是童向晚。”

“谁?”

看来她的“家人”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起,权当没有她这个人。

这时,一位中老年妇女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浇水壶,似乎出来浇花,当见到童向晚站在门口,她眼神有一瞬的停滞,就像绷紧的拉皮条,一松,瞬间爆发。

她几乎是跳起来,雀跃地喊着:“向晚。”

哦,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童向晚朝雀跃而来的妇女笑了笑:“张阿姨。”

叫张阿姨的妇女走到童向晚面前,好一番打量,喜极而泣地说:“你这小妮子,当真是狠心啊,走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一看。”

“学业重,没时间回来。”

“得了,别跟张阿姨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

童向晚无辜地吐吐舌头。她确实在找借口,她不想回来,她学医也是为了能稳稳当当在美国扎根,尽量让自己过的不再潦倒。若不是自己的性格趋势,不想欠人情,她应该不会再回国了。

“哎呀,还是这么瘦,美国那些高热量快餐,怎么没帮你长点ròu?”张阿姨显得很兴奋,居然忘记后面的女人。那女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张阿姨,这是谁啊?”

“莫言的妹妹。”

“不是只有乔伊吗?”

“向晚去国外了,读书刚回来。”

那个女人古怪地朝童向晚看了一番,便不再说话。童向晚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这个家,把她是当外人看待。

张阿姨把童向晚扯到一边,略有迟疑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向晚,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滨江西路79号。这是少爷的新住所。”

童向晚不明所以,这话很古怪。

张阿姨见童向晚这懵懂的样子,无奈地说:“老爷在六年前破产自杀了……你妈妈带着你妹妹又改嫁离开这家,家徒四壁。那时正好是按期给你交学费的时候,少爷就把房子卖给现在的房东,自己也不读书了,出去当了小混混……”

童向晚当即傻愣在原地,那这些年的学费生活费?绝对不是她妈妈寄给她的,只有他。难怪那些钱金额少,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像以前一样,一年一次性付全。那些钱是来之不易,是靠他在外一点一滴靠命搏来的。

最近一年里的打款,钱多了,那证明什么?

“他现在不是混混了,对吗?”她说完此话,声音竟然在发抖。

张阿姨叹息,“走了老爷的老路,六年的打拼,已经做了社团的老大。枪口子的生活,不容易过啊。”

“我知道了。”童向晚语气略显暗沉,与张阿姨道别后离开,心神不宁。

杜爱心见童向晚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推搡她,“女壮士,刚才不是你家吗?”

“那是我继父的家,我继父死了。妈妈改嫁了。”

“额,你妈妈改嫁到哪里去了?怎么……怎么你都不知道啊?”

童向晚只是敷衍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她的妈妈总是带着妹妹而舍弃她?这个问题不断的侵蚀自己的五脏内服,那是一种毒,渗透进骨血里,让她变得没心没肺,凉薄于人。

厉莫言说她的冷漠藏得很深,那些杀人犯浮于在外,而她却能无形凌迟一个人的心脏,杀人于无形之中。她知道,他恨她。是她欺骗在先,他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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