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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金丝雀飞走了(149)

“关哥,”商羽却在这时候停下,嗓音都在颤动,说,“我不明白。”

关诚没有回答。

商羽宛若自言自语,说:“这是最坏的结果了吧,所以我……我至少要问一问。”

他到底回身,遥遥望着关诚。

两人之间隔着客厅、餐厅,他只能看到关诚的背影。挺拔、高挑,是从金融杂志上走出的俊彦。商羽着迷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又喃喃重复:“我不明白。”

他宁愿关诚对自己冷漠到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拨乱了他的心弦,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从前有再大的错误,再多罪有应得,也不是这一刻折磨的理由。

商羽的肩膀紧绷着,要被翻涌而上的情绪压垮。他想到心理医生的话,要如何调节,如何面对当下。他呼吸,听到自己鼻腔里的颤音。

商羽在心里默数。

数到十的时候,他觉得关诚不会回答了。这让商羽有些恍然的解脱感,想,可能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误。

偏偏这个时候,关诚说:“我也不明白。”

商羽无法理解这句话。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塑像,见关诚放下手中的碗,慢条斯理地将他的袖子叠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关诚走出厨房,先去旁边的酒柜取出一瓶赤霞珠酒,还有两个酒杯。他到沙发边坐下,倒酒,自己拿一杯,另一杯放在茶几上。

商羽立在原地不动,直到关诚瞥他一眼,他才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谨慎地往前挪动。到了沙发边时,他对着关诚身边的位置和旁边的另一个小沙发踟蹰,关诚却淡淡道:“过来。”

商羽尝试着劝他,说:“关哥,我不能再犯错了。”

话音落下,他听关诚“啧”了声,抬头看自己。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上带着一些不耐烦,让商羽浑身战栗。

关诚说:“过来,或者滚出去。”

商羽头脑发晕,到底在关诚身边坐下。

他坐姿端正、挺直,简直像是上第一堂课的小学生。从商羽的角度,能看到关诚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指尖都很漂亮,修剪得圆润整齐。他又记起自己进门的时候,这只手插进关诚的头发里,被发丝纠缠着,带出莹亮的水光。

关诚:“喝。”

他对旁边的酒杯抬了抬下巴。

商羽这会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怕自己一有迟疑,关诚又会说,“要么喝,要么滚”。

商羽心中矛盾无比,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漫长而甜蜜的凌迟。他看到关诚后颈那一小片皮肤,被黑色衬衫衬托得更加白皙,让自己口干舌燥,动弹不得。

两杯酒喝完了,关诚再倒了两杯,这才似想好什么,可以开口。

关诚说:“商羽,我没有‘原谅’你什么。”

商羽低低“嗯”了声。

他在所有费解之中,又掺上一重新的难过。这种时候,更需要一酒解千愁。

关诚说:“我只是……”

商羽低头喝酒。

关诚身体往后靠了下,陷在柔软的沙发中。

他侧头看商羽,见商羽垂下来的额发遮住了额头,但还是能看出挺直的鼻梁。

关诚大约是微醺了,这样注视片刻,忽然伸手,拿走了商羽手中的酒杯。

他看到商羽喉结滚动一下,视线仍然避开自己,克制又痛苦。

关诚的手指碰上商羽的脸颊、下巴。他觉得掌心下的人近乎崩溃,不过恰好,他自己也不太清醒。

关诚捏着商羽下颚,将人转向自己。

他被那双黑沉沉的、像是要吞掉自己的眼睛注视着,并不厌恶、烦躁,反倒有些久违的愉悦。

关诚温和地说:“我想确认一下,可以吗?”

商羽喉咙沙哑,像是又回到了刚从火场出来的时候。他模糊地想,这会儿已经要八点了,关诚得去公司,冯懂应该在外面等。

不应该、不可以。

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确认什么?”

关诚思索片刻。

他命令:“来吻我。”

……这比在厨房那会儿的唇齿触碰更像是一个亲吻。

关诚的身体被夹在商羽和沙发之间,有压迫感扑面而来。这原本应该让他不快的,但他又察觉,商羽仅仅是亲吻他,甚至没有多余触碰。

商羽左手在沙发背上,右手则撑在关诚身侧。分明是把关诚拢在怀中的姿势,偏偏又保持着距离。

酒意上来,在亲吻的间隙之中,关诚又低声说:“你碰碰我。”

商羽吻着他的耳廓,问:“怎么碰?”

关诚不知如何回答,但商羽说:“关哥,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

关诚皱眉,说:“胸口、背上,都可以。”

他听到商羽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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