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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春闺(4)+番外

她多看了两眼赵宴平,是因为她感激他。

没人知道去年花月楼被查封时,里面诸人经历了什么。

当时还是白日,花月楼的姑娘们都待在房中休养精神,留着晚上容光焕发再待客。

阿娇没有睡,再过五日就是她的开苞之夜,老鸨要她不停地练舞,免得那晚出错。歌姬穿的裙子都很轻薄,半遮不遮羞死个人。阿娇在花月楼待了四年,早已不会为穿这种裙子露羞了,因为她知道能看到她这么穿的男女,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练舞房位于花月楼的后院,位置比较偏,当前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教阿娇练舞的老鸨脸色大变,丢下阿娇就往外跑。

阿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鸨跑了,她也慌乱不安地想要逃,可是才走出练舞房,对面的花月楼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阿娇仰头,只见一蓝衣捕快将楼里一位名妓压在扶栏上,不顾名妓的挣扎,掀起她的裙摆肆意欺弄起来。

名妓痛苦绝望的脸,阿娇这辈子都不会忘。

人在花月楼,阿娇知道这些妓子过得有多凄惨,人前卖笑人后哭,大家只是命不好沦落风尘,并没有人真的以伺候男人为乐。

阿娇不知道为什么楼里会闯进来这么多的捕快,但她不想被人随随便便地施暴,所以阿娇抓起繁琐的裙摆,朝后花园假山那边跑去。

阿娇躲在了一处假山山洞中,她战战兢兢,前所未有的害怕。

两个蓝衣捕快朝假山这边找来了,一个同样隐匿在假山里的妓子被捕快抓了出去,直接按在地上便欺,另一个捕快朝阿娇这边寻了过来,对方因为兴奋发红的脸,野兽捕猎一般的眼睛让阿娇全身的血液都如冰冻一样。

阿娇不敢留在原地,她偷偷地往远处跑,一边跑一边仓皇地往后看,突然,她撞到了什么,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阿娇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靴,跟着是深紫色的衣摆,与他腰间的佩刀。

这些已足够让阿娇魂飞魄散,她抓紧遮掩不了多少肉的轻薄衣襟,瑟缩在假山角落哭着哀求:“别碰我,别碰我……”

就在此时,之前追赶她的那个蓝衣捕快追了过来,见到紫衣男人,蓝衣捕快涎着脸道:“赵爷,这窑姐儿长得又白又嫩,您若是不要,赏了我吧?”

阿娇哭得更凶了,终于抬头朝紫袍男人看去。

与那些畜生一样欺辱妓子的蓝衣捕快不同,阿娇居然看到了一张冷如冰山的脸,他剑眉紧锁,厉声呵斥追赶她的蓝衣捕快:“传我口令,缉拿嫌犯要紧,再有人玩忽职守趁机欺凌楼中女子,皆以奸淫良家妇女之罪定论!”

他抽出一截寒光闪烁的佩刀,蓝衣捕快肩膀一缩,遗憾地看眼阿娇,原路返回传令去了。

紫衣赵爷也要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折了回来!

阿娇还以为他兽性大发也要欺人,尖叫一声夺路要逃。

赵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娇被他扯得转了半圈,整个人都撞到了他怀里。

阿娇哭着打他,赵爷紧扣她双手手腕,冷声审问她:“你可知老鸨身在何处?”

阿娇恨老鸨,比恨舅母还要恨!

看出老鸨闯了大祸,这位赵爷只想抓老鸨,并无意强她,阿娇眼泪一滚,抱着一丝希望乞求道:“官爷,如果我带你去抓她,官爷可否护我周全?官爷有所不知,民女原是本县秀才朱昶的外甥女,四年前被舅母狠心卖到这里,民女至今仍是清白身,求官爷体恤!”

赵爷听了,沉默片刻,允了。

阿娇得了生机,便带着他沿老鸨离开的方向去追,后来还是赵爷目光敏锐,发现一处机关,将老鸨活捉了出来。老鸨见到阿娇,破口大骂,被赵爷用破布堵住了嘴,阿娇害怕那些仗势欺人的蓝衣捕快,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位看起来颇为正直的赵爷。

赵爷心细如发,快要离开时,突然押着老鸨停在一处房门外,提醒阿娇去里面换身衣裳。

因为他的这句提点,阿娇成了那日花月楼里穿得最齐整的一位姑娘。二十多个捕快们押送几十个青楼女子前往县衙大牢,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前来围观,阿娇身边的姑娘们因为衣不蔽体,都举着手遮遮掩掩,只有阿娇,除了脸,什么也没有被人看去。

关进大牢后,很多妓子都被牢房里的狱卒趁夜抓出去玷污了,但没有一个狱卒碰过阿娇分毫。

直到回到舅舅家,直到听说舅舅家隔壁住了一位赵官爷,阿娇才突然明白,是赵宴平赵官爷暗中打点过,才免她吃了牢狱之苦。

所以阿娇感激赵宴平,赵宴平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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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条街,便是庆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