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基后渣公公回来了(137)
“哼,”邢蕙傲娇地别过头,“寝宫里的外裳,也是你亲手缝制的?”
“是,”他悉心为玉碗盖上盖子,自一旁取出橙子,纤指破新橙,将其压汁,“天冷了,陛下夜里批阅奏折不喜披过长的外套,她喜欢的外裳样式尚衣坊又做不出,只能亲手做。”
“你作甚要压汁?”
压了约莫两个橙子,何原卿将橙汁倒入瓷杯中,耐心地朝邢蕙莞尔:“因为陛下,不喜喝茶。”
邢蕙:……我酸了。
“喂,何原卿。”
她叫住那袭白影,不爽得用脚尖抠巴地,垂头小声嘀咕,“你可要照顾好我皇兄。”
“昂,”
何原卿点点头,拎着食盒头也不回地走了,“你皇兄,唯有我能照顾,他人碰不得。”
邢蕙:我好酸……
不一会,何原卿忽又返回来,往邢蕙手里塞了什么。
她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那日掉在在比邻居的小荷包。
荷包香香的,被换了新的花香,好像是桂花香。
“差点忘了,原颂让我带两句话给你。”
何原颂?
邢蕙捏着荷包的手有些发紧,下意识捋过额前碎发:“什,什么话……”
她寻思这何原卿其实不赖,从前以为他万般不好,其中定有误会。由此及彼,那何原颂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兄弟俩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
若非要嫁……也是可以嫁。
他竟差何原卿亲自带话给她,莫非……那家伙捡了她的荷包,对她念念不忘?
若真这样,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回应他一下。
嘻嘻。
她望向何原卿,眸子里多了几分收敛的期待。
何原卿:“就因为你脾气太爆,嫁不出去,大梁皇帝方对你的婚约如此苦恼。”
向来对外自称“第一淑女”的邢蕙:……
“要做个温柔的女人啊,”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继道,“小、辣、椒。”
啪!
邢蕙手中荷包里的香,碎了。
*
且说当夜,邢筝洗漱毕,乖乖坐回案边批阅奏折。
一阵略寒的风吹过,不一会儿,飘进一缕沉香。
临近秋末冬初,连夜都寒凉了。
一碗热乎乎的稠羹放到她手边,何原卿长发披散着,着了一身偏中性的白衣立在一旁,默默为她磨墨。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打晕了多少个侍卫进来的?”邢筝好笑地捧起碗,吹开几缕热气。
“不多,百来个罢。”他停下动作,接过她的碗,用勺子轻轻翻弄,帮她降温,“放心,用的石头,不会伤及无辜。”
竟然放弃无痕用石头了,邢筝欣慰地勾唇,放下奏折,撑头凝望他。
“伯晏,明日立冬了。”
“是,阿筝想吃什么,我去备着。”
“夜深了,明日再备吧。”
“无妨,我习惯了……”
话音刚落,何原卿手上动作一怔,抬眼瞄了眼邢筝的表情,确认她没有生气。
“所以,军医说你休息不足是真的,就算早前在贤宁宫,你也夜夜熬着是么?我叫你早些休息,你也只是嘴上答应……”
他的声音飘飘悠悠,轻轻浮浮:“那些年,有许多事要思虑,手中要务太多不得停歇,殿下的投资与‘企鹅’也方着手,关键时刻,不能不尽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邢筝确是个撒手掌柜。
此事,是她理亏了。
“伯晏,明日,我想吃些清淡的。”
“阿筝分明喜欢吃肉,却说要吃些清淡的,莫非,是为了迎合我的口味?”
邢筝脸一抽:“闭嘴!”
殿内寂静,沉香袅袅升梁。
没好气地接过他手中的粥,邢筝大口大口灌下,腹部蓄起团团暖意。
“伯晏,如今何时了?”
何原卿的眉眼里,透露出心疼:“子时中了,睡吧。”
子时中,十二点了?
邢筝放下碗,用手帕擦擦嘴,倏然转身,朝着他正襟危坐。
何原卿一脸莫名:“阿筝?”
她嬉笑地摇头晃脑,欢快唱起来:“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
邢筝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以往哼哼歌也就算了,如今正儿八经唱歌,反而完全不对味。
这首生日快乐歌被她唱得完全不在调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何原卿竟听地认真。
他的生辰,其实在梅花盛开的时节,但那也是母妃的灾难日。
立冬日出生,本是他为瞒天过海捏造的谎言。
事实却是,无关哪日,夏国破灭后,他再没过过所谓生辰。
没关系。
他眼里反射出熠熠烛光,摇曳生姿。
没关系,从今往日,他的生辰,便是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