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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大象不会跳舞(18)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张大嘴哭,越哭越大声,特别是意识到也许这房间因为要□杀人碎尸一条龙,说不定隔音效果非常好之后,我干脆捶胸顿足,哭爹喊娘,毛主席周总理邓爷爷的叫个不停,最后连拿破仑俾斯麦也一起嚎上。

“咚。”

什么声音?!我的眼泪硬生生给吓了回去,立马闭嘴,竖起耳朵。完了完了,我的头脑太过简单,居然以为他们这些沉默的羔羊杀人会亲自动手?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连杀猪都是机器自动化了,何况是人?(你总是喜欢跟猪狗什么的比)这房间可能是一个绞ròu机,那一声“咚”就是眼镜大婶按开关的标志,等一下,地板上就会出现螺旋刀刃,轰隆隆开始运作,放血去骨剥皮全自动。我,林浩然,一个活生生、嫩乎乎的人,就这样成了ròu馅——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不必烦恼清炖还是红烧,做成个包子饺子冰冻起来——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叶先生牌绞ròu机,居家旅行必备!

“咔。”

柜子……柜子里传出来的!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拿出先革命先烈的勇气来,坚决同一些反动势力斗争到底!我噌地站起来,大步迈向衣柜,一狠心,拉开柜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做人要厚道,人过要留字~~

传说中的自闭儿童

拉开柜门的一刹那,我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不管扑上来的是沉默的羔羊也好,是藏獒也罢,我都先来个抓奶龙爪手。

可是……

没有东西扑上来,但是,我被惊呆了——惊为天人。

一个少年蜷缩在一堆白色枕头之中,惊恐地和我对视着。乌黑的头发自然地披散在背后,和他略有点苍白的肤色形成一黑一白两种极端颜色的反差,一双迷蒙的眸子,深深的双眼皮,和他哥哥相似的高挺鼻梁下,丰润的红唇微张,乍一看,疑为堕落凡间的美丽天使。

“秋……祯洛?”我被这美丽的少年吓退好几步,虽然嘴上念着他的名字,可是下一秒,就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MD,一个男的,比女的长得还好看,还留长发,怪不得自闭症,否则以他这个样子出去乱晃,非造成交通阻塞不可。要不是脖子上凸出的喉结泄露了性别,老娘非拿把小刀给他毁容了不可。

秋祯洛原本还因为我的忽然袭击而颤抖不已,可是在看见我的脸的那一瞬间,居然摇晃着爬出柜子,忽然扑到我身上,痛哭失声。哇哇,不带这样的吧?上来就一个熊抱,又哭哭啼啼的,好像姐姐我欠他一百万,今天终于来还了一样。

“妈妈……”他天籁般的嗓音响起,却——妈妈?!这一句亲切的呼唤,把我震得是魂不附体,现在的小孩眼睛都长在哪里的?怎么总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平白无故多出谈初意那个大侄子之后,我又无辜地多添一个儿子?!

“啪!”我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把他打的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倒在地,茫然地望着我,眼睛里还含着晶莹的泪水,活脱脱一个求着别人不要抛弃他的弱受。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经典的茶壶造型,然后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小子,几年不晒太阳,缺少维生素D,现在傻了吧?见女的都叫妈,见男的都叫爸,哪天见着一不男不女的,你叫什么?”

“叫公公……”秋祯洛怯怯回答。

小子很聪明啊,懂得看见太监要叫公公。啊,居然佩服起他了,不行不行!“看清楚了!姐姐我今年二十一,正是如花的年龄啊~哪来你这么大一儿子?”

秋祯洛呆呆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恶从胆边生,伸手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呵,滑溜溜的,肤如凝脂啊~再捏一下,哦呵呵,慡!臭小子终于知道疼了,捂着脸,目光低垂,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旧旧的照片。我一把抢过,发现这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这是你妈吧?”我撇着嘴,仔细看看,哟,这女的跟我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我是她的毁容版……=_=‖我偷看一眼秋祯洛,心想,难道我以后也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大儿子?一想到这里,我就那个雀跃啊,那个欢腾啊,越看他越喜欢,越看他越像我儿子。我不禁张开双臂,很入戏地说:“儿子,过来给妈妈抱抱!”

秋祯洛好像不是个傻瓜,迟疑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目测身高将近一米八。他似乎知道我不是他亲妈,可是又好像舍不得拒绝我,竟然缓缓靠近,来到我面前,轻轻靠在我身上。我的母爱一下子膨胀,将他紧紧搂着,用手摸着他的长发,一个劲儿“乖~乖~”地安慰着。

门开了一条小fèng,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秋祯洛反应极快,转了个身,躲在我背后,双手抓着我背后的衣服。我向门口看去,只见眼镜大婶目瞪口呆地指着我,一副“你怎么还活着”的惊恐表情,害得连我自己都在想,我怎么还活着?

“高管家,你吓死我了。”我拍拍胸口,却不想秋祯洛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一直把我往远离门的角落拽,好像怕极了高管家。小洛洛,我理解你,那种彪悍的女人,怕一下也正常,可是,你——你的手臂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啦!“你爷爷的,别在勒了!”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吃痛,放开了些,可又毫不放弃地环着我。

眼镜大婶看见这一幕,更加口歪眼斜,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看见小布什和本拉登在搞断背山一样。

“嘭!”门关上了,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秋祯洛警惕地观察好一会儿,才把我放开,下一步紧紧握着我的手,死也不松开。我郁闷,他和他哥,一个过分尊重我,因为等我而不去签几百万的订单;一个过分轻薄我,借口我像他妈,时时占我便宜。

“我是你的家教,姓林,叫浩然。喂,喂,你不能这么拉着我……”我挣开他的手,这回不是我假正经,而是面对一个17岁的孩子,万一不小心,触犯了什么猥亵未成年人的法律,咱这一辈子可赔进去了。

他不理我,蛇一样又缠上我的手臂,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即使我用眼神警告他,即使我拧他的手臂,即使我对他痛下杀手——掐了他的脖子。唉,我无语,口干舌燥,四处寻找有没有水杯和水,然而啥也没有。“你遭人虐待啊,怎么连口水都不给的?”我甩开他,冲向门口,他豺狼一样扑上来,扣住我的肩膀,我火起,居然碰上这么个神经病!

“你他妈的给我……”我回头想给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忽见他那双写满落寞和无奈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竟再也骂不出口。

秋祯洛拉着我的手腕,好像我一走,就是要抛弃他一样,我真TMD后悔自己认了这么个儿子!看来这家伙有点吃软不吃硬,于是我采用迂回战术,笑笑地转身,主动拉着他的手,“我出去倒水,你一杯我一杯,再进来好不好?”

他一言不发,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把手松了松,我刚要收回手,他猛地抓紧,目光中闪现哀求。其实我已经很想踹他两脚,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总被他的目光打败,谁叫我怎么善良呢?于是我用很有诚意的目光直视他,他才总算放开手,跟着我走到门口,站在门边等着,目光寸步不离。

“高管家~~”我冲楼下大喊,“能给我一瓶矿泉水,两个杯子吗?”

没有动静……我刚想再喊,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仆(真的是女仆!!)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楼来,托盘上有我要的东西。

“谢啦!”我伸手去接,那女仆忽然像被雷劈了一样,托盘落地,水啊杯子啊霹雳扒拉落地,还好有地毯,不然一定惨不忍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可以看见等在门边的秋祯洛,他显得很紧张,咬着下唇,脸色更加苍白。

我跪在地上,拣起那瓶矿泉水,觉得怪怪的,一看牌子,哇,依云矿泉水哪……这水我从来没见过,但听说有钱的香港人都喝,很奢侈啊……打倒资本家!我连同杯子一起拣了起来,抱在怀里,猫着腰走近秋祯洛,他一把拉我进去,咣地一声把门甩上,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门外,传来女仆隐隐的尖叫声——看见美男,用得着这么激动?像我这种一见了美男就死不要脸往上靠的人都没有叫,你叫什么叫?当时我没有在意,后来听说这小子三年没有靠近过门边了,才对她们的惊讶深深理解。

“喝吧喝吧。”我将那瓶矿泉水一人一半均分了,给他一杯,然后自己咕噜咕噜灌了大半杯,“大”字型倒在他的c黄上,满意地闭上眼睛。一睁眼,看见他坐在我身边,定定望着我。这小子恋母,绝对恋母!好死不死,我居然长得像他娘,虽然是毁容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