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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使不得(7)

“1300万、2400万,差价为1100万。”宁珩花了几分钟看完,找出各大拍卖行拍出的最低和最高价格。

“宁总,每件器物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征,不是说越大及越贵,或者年代越近就越便宜,跟保存完整度、官窑或民窑还有当时出产数量是否稀少有很大关系的。”姜百万解释道,“你是不是要以最低价拍回来,过几天再争取拍到最高价,来弥补钱富多卷走的310万资金?”

宁珩如果仅仅是个头脑这么简单的人,早就无法掌控御通制药了。但是他的目的这下子告诉任何人都不保险,他聪明地选择藏下锋芒,点头道:“你说得对。”

姜百万此时还不知道这只商场出名的老狐狸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只想着——这人可真贪财。(好像你不喜欢钱似的)已是凌晨,筋疲力尽回家洗好澡的姜百万正打算随便擦点润肤露就去睡觉,忽然想起从琪琪那儿抢来的痔疮膏,要不就试试当眼霜用吧。在包里找了很久,居然没找着。她记得很清楚,抢来之后就直接扔进包里,再没拿出来过。

忽而,她想到自己买ròu夹馍时掏过钱包,在宁珩车上掏过手机,难道在此期间掉了?

——哦老天!求你千万让我的痔疮膏眼霜掉在ròu夹馍大叔的摊子底下吧!我愿意当盗版ròu夹馍的形象代言人!

但老天如果这么听话,世界上就没那么多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了。宁珩当晚把车停进车库,拉开后座的门拿公文包时看见一个药膏掉在皮椅上,绿哇哇的很显眼。他拾起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好舒慡麝香痔疮膏。

什么情况?

这车昨天才刚洗过,今天坐在后座上的只有一个人……宁珩握着痔疮膏,面带鄙夷,轻轻摇了摇头。要说回趟学校怎么不坐公车回市区非要用走的呢,原来是有这等难言之隐。

还真是呵呵呵呵。

她还有多少丑可以出?宁珩拭目以待。

?

☆、碧螺春

?第二天一上班,阮豪对百万要跟宁总出去办事感到有些诧异,在他看来林俪做事踏实勤快些。不过,现在终究是个看脸的社会啊。

“你要出门吗?”林俪将百万一直留意手机,好奇地问。

百万点点头,不多解释。林俪好像不是很在意,继续忙她手头的出入库清单。百万等了很久,仍未接到宁珩的电话。她内急,去上厕所,刚把裤子脱了,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大boss的电话总来得这么及时,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姜百万叹气。

阮豪把评估部的单反相机放在姜百万桌上,大概是宁珩事先知会过他。

林俪撇了一眼洗手间的门,微笑着问,“阮经理,百万要去哪儿?”

“哦,她要跟宁总出去一趟,宁总没说去哪儿。挺神秘……”

“可能是有什么大case?”

“宁总既然不说,我们还是不要过问。”阮豪好心提醒。

百万出来后,裹上围巾,急急忙忙带上相机包下楼,却半天不见宁珩的车。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看见宁珩表情略严肃地站在她身后,烟灰色及膝大衣配一条黑色羊毛围巾,很英伦范儿。

“我在你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一共按喇叭五次。”

百万转身去看,原来他没有开那辆白色的车,换了一部比较中规中矩的黑色车子。

姜百万又选择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她还是坚持着“boss的副驾驶不能随便坐”这种世界观,殊不知她现在坐着的地方号称整车最安全的位置,一般是领导的专座。宁boss一次又一次沦为姜大领导的司机,不知做何感想。

但宁珩心情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车子开到了百果湖附近,姜百万做贼心虚地别过头,那张在湖边拍摄的照片PS后一直存在U盘里,路过的宁珩被抹得干干净净。还好他不知道这事……她自我安慰,心中窃喜不已。

宁珩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表情变化莫测的姜百万,那ròuròu的脸什么时候才能捏一下?

百果湖对面就是汤山疗养院,这一片则是由N市最大的房地产商江韬开发的一品江山别墅区,跟御通集团、宝能制药这种家族经营模式不同,听说江总的独生子江醉墨并没有从商,而是在八一医院当医生。姜百万后来才知道,江医生就是细胖子心心念念的“男神”。

宝能制药老总的独生子鲍昱翔明显是这一群老总二代、三代们最不像话的一个,他为了吃喝玩乐方便,回国后就一直独自住在一品江山,经常开趴体,因为音乐声、吵闹声太大,被投诉过好几次。他不关心他老爸的生意,只会用几张白金卡买买买、玩玩玩,女朋友多得要命,今天一个嫩模打得火热,明天又看上某夜店的小歌手。

钟点工替宁珩和百万开了门,鲍昱翔坐在昂贵的欧式沙发中间,翘着二郎腿。他脸很白,眼睛不大,眼角有点下垂,穿一身阿玛尼毛衣、裤子,土豪气十足地抽着一根真龙盛世,吞云吐雾的。别说见过宁珩,不学无术的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御通集团,老爸的竞争对手已登堂入室,他都没察觉。

宁珩站定,不卑不亢,“鲍先生您好,我是达通典当行的,我姓……孙,旁边这位是小姜。”

姜百万背后一寒,阴险的人是不是都记仇?

“小孙,来,真龙盛世,尝尝,你平时肯定抽不到。”鲍昱翔盛气凌人,丢了一根在宁珩手里,然后吩咐钟点工保姆把蓝釉瓶拿上来放在金丝楠木大茶几上,看器形是个橄榄瓶。

姜百万看见保姆赤手空拳拖着贵重的瓶子而来,心都cao碎了。要知道,她导师李长安教授触碰任何老物件,都恭恭敬敬带着白手套。

宁珩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却没有点,用眼神示意百万上去拍几张照片,初步估一下价格。

鲍昱翔伸出两根手指,吐出一个烟圈,“我的心理价位是两千万。”

吃人不吐骨头的宁珩微笑着点头,接过钟点工递来的碧螺春小抿一口,顺手把烟放在一边。

一个是宝能制药鲍国胜的独生子,一个是御通集团宁殊贵的小儿子;一个张狂,一个内敛;一个盛气凌人,一个稳若泰山;一个常在脂粉圈打滚,只想醉生梦死拼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一个在大哥病逝后接手处于危机之中的御通制药,获得赞誉声不断。

姜百万不清楚宁珩cao控的无硝烟战役已拉开序幕,从包里拿出单反上前拍细节图,摆弄几下后却发现根本开不了机。

她并非从没用过单反,在吴财运的网店兼职时,那些个鼻烟盒、烂门槛的照片都是她拍的。她打开电池盖一看,里头竟然没有电池,翻遍了相机包也找不到。

宁珩看了一眼蹲在茶几前半天没动静的姜百万,想到昨晚在车里里捡到的痔疮膏,目光不禁又瞟向她的屁股。因为痔疮膏遗失,难言之隐发作了吗?还真是可怜呢。

姜百万挺着急,来不及思考这究竟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拿手机拍点照片回去。她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拍照时却觉得这瓶子有点不对劲。深蓝色很刻版,不大气,拿起来掂量了一番,底部有点沉,倒过来看看底部,上面有青色的“大清雍正年制”字样,胎有点粗,毫无光泽。

是个赝品。

她回到宁珩身边坐下,心跳得很快,犹豫着要当面指出还是回去再说。

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其他,眼前这个赝品为她不用单反拍细节图提供了理由。姜百万把没有电池的单反收好,为了掩饰自己的魂不守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却见宁珩斜睨着她,眉心微蹙。

桌上两杯茶,一杯放在她刚才蹲着的角落,一杯握在她手里。

所以,她手里拿着的是宁珩的杯子。

姜百万有种迎风打哈欠结果吞了一只飞蛾的感觉,偷看了宁珩一眼,他的唇薄得很无情,紧抿着,唇角有个向下的弧度。一口微烫嘴的碧螺春吞下去么,不合适,吐掉么,更不合适。最后眼睛一闭一睁,咽了下去,眼角抽了好几下。

下回有机会要好好看看宁珩的体检报告!

大大咧咧中带着坏心眼的鲍昱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姜百万看,乍一看上去她长得还可以,身材不错,就是脸挺ròu的,却越看越觉得顺眼。“小姜,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好直接沟通。”

宁珩释然,这人色。胚一个……宝能制药后继无人,根本不会是御通的对手。

姜百万有点为难,见宁珩没表态,就把名片递了过去。

“姜百万?呵,好福气。有空出来吃饭。”鲍昱翔邪气一笑。

姜百万觉得背后一寒,呵呵两声敷衍。

他俩要离开的时候,鲍昱翔居然亲自送了出来,假惺惺跟宁珩握了握手,跟百万握手时却很是用力,甚至用食指搔了一下她的手心。她大骇,回到车里就抽了张纸巾擦了又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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