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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香蜂草(13)

“是啊。”包小楼呆呆地回应,眼睛还一眨一眨的。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也许人家大学的时候,是这一带有名的小混混?!

“他的腿抬得真高。”陈露一脸崇拜。

包小楼歪头想想,怎么席倾城的姿势这么熟悉,好像在电视里看过。成龙?李连杰?不对,好像是奥运会……跆拳道?对,就是跆拳道!

“回旋踢!”陈露尖叫起来,完全忘记了席倾城所处的状况是多么危险,全然把他们当作是动作片电影演员。女人有时候头脑就是这么不分轻重吧。

“辉哥,这小子好像练过……”一个人捂着被踢肿的半边脸,含糊不清地报告。

那个被叫作“辉哥”的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成了国宝的模样,胸口还有一个鞋印。

席倾城甩甩手,看了一眼渗血的指关节,麻麻的暂时没有什么疼痛感。“谁让你们来的?”他皱着眉头问。

辉哥头一昂,气势汹汹地回答:“关你屁事,老子就是看你不慡,想教训教训你,有种你别跑,咱再练练!”

“我没空。”席倾城扬扬手,转身看见站在远处的两个人,“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们哪能不管你?”包小楼刚想上前,忽然脸色一变,大叫:“后面!后面!”

声音传播的速度是340米每秒,包小楼的声音还没完全传到席倾城耳里,席倾城的头就挨了重重一下,他反手抓住打他的铁棍,飞起一脚,将拿着铁棍的人踢出几米之外。同样的动作,在金庸大侠的描写中,应该是这样的:只见那席倾城用内功护出身上几个大穴,再回身一踢,竟将那人踢出十几米外。那人从地上爬起,一抹嘴上的血,大叫道:“这难道就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XX劈山腿?!”席倾城豪放一笑:“兄台倒也有几分见识,被这腿踢中,需闭关X天疗伤,否则就会在X天内经脉尽断而死。”那人一啐,大骂:“辣块妈妈!臭小子居然这么阴险!”

跑题了。

一股热流自脑门而下,席倾城一抹,一手是血。

包小楼和陈露互相对视一眼,冲上前,拉上席倾城一路狂奔,活像身后有大批日本鬼子扫荡一样,直到跑得气喘吁吁了才停下,转头问席倾城:“你还好吧?”

席倾城脑后除了血,还降下许多黑线,一个刚受伤的人就被逼着狂奔,会好到哪里去?

“那些人是谁?”陈露问。

“不知道。”席倾城忍痛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会打架?”包小楼也问。

席倾城感觉脑袋一阵发晕,果然是失血又狂奔的结果,“我在大学里……是跆拳道社社长……”

“好棒哦~~”陈露的眼睛马上冒出两个红心。

“他好像受伤得比较严重哦?”包小楼终于看见席倾城一头是血,但自己还是有点不确定,所以确定一下。

“要不要去医院啊?”陈露也怕了。

“不去。”席倾城替她们俩回答了,像是对医院深恶痛绝一样地拒绝了。

“不去医院怎么行?”包小楼以为他像小孩子一样怕上医院,所以大手一挥,拦了辆车,生拉硬拽地把席倾城推进车里,选择去最近的市立医院。席倾城听说是去市立医院,更加不合作了,包小楼大吼一声“敢不去!看我揍你!”,不顾他的白眼和欲说还休,像只母老虎似的把他按在车座上。

☆★☆

过了一年,又踏入这个地方,席倾城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望着眼前那令人窒息的白,心中缓缓升起一阵无力感。

几个护士从外面进来,本不是很在意他,可是一看他的脸,忙凑上去看个清楚。包小楼想,这些护士怎么也这样啊。谁知,那些护士像见了鬼一样指着他,嘴唇颤抖着,慌忙去叫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冲了进来,摆弄着席倾城的脑袋,才舒一口气道:“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说着,还拍拍胸口,说:“席少,怎么这么不小心?”

包小楼噤声,心里“咯噔”了好几下——“席少”?!这个名词很少听,但是听上去怎么那么有气势呢?她不禁又偷偷打量他好几遍,觉得他没什么特别的。

“快去叫院长!”医生对护士扬扬手。

还惊动了院长?!包小楼眉毛挑了几挑,乖顺地坐到席倾城身边,一动也不动。

“他是我爸。”席倾城忽然没头没脑地一句。

“谁?!”包小楼指着那个四十岁不到的医生,“他是你爸?!”

“院长。”席倾城小声说,低下头。

“什么?”包小楼很想问,有个这样的老爸,你还兼职做什么?搞得她还以为他家有多困难,弟弟妹妹一大堆,他是老大,迫不得已要出来赚多点钱,又给家里花,又给女朋友买东西的。他果然有很多事没有告诉她!

护士长亲自为他清理伤口和包扎,医生不放心,怕他有脑震荡,非要他住院一个晚上观察一下。包小楼跟着席倾城,来到一间高级病房外。席倾城在门外迟疑一下,才由护士领着进去了。后来包小楼才知道,那是专门为重要领导准备的病房,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

宽敞的房间,和宾馆里差不多的布置,还有很温馨的小植物,空气中没有药味,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

“倾城——”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两鬓已经白了,五十多岁的样子,这应该就是这里的院长,同时也是席倾城的父亲席简新了。他急急上前,看看席倾城的伤势,才露出些许放心的神色。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从来不打架的。”席简新坐在护士为他搬好的椅子上,压低了声音,近乎迁就地问他的儿子席倾城。

席倾城居然不回答,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护士和医生见状,都乖乖出门去,只有包小楼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厚脸皮地留在里面,假装为了照顾席倾城,实际上是想弄清楚这席倾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席简新终于注意到了包小楼。

“哦,我是包小楼,是倾城的……的……朋友。”这时候说是他老板不太好吧。

席简新微恍神,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小楼,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他微笑着问:“还记得伯伯吗?”

“我……”包小楼懵了,连席倾城他爹都认识她!堂堂院长,总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她偷偷去瞄席倾城,只见他往自己这里扫了一眼,却没有开口提醒她的意思。不讲义气!“我啊……当然记得啦,您就是倾城的爸爸嘛!”说了等于没说!!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当初你跟你妈就搬到这个城市?”听席简新的口气,不仅与包小楼她们家关系不错,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我妈现在住在郊区……”包小楼老实回答,心里乱成一团——席倾城是真的认识自己的,她是真的忘了席倾城。可是,为什么会忘了呢?她的头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出过车祸,怎么可能……“伯伯,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吗?”

“这么多年,记不太清楚了。我们家倾城从小没什么朋友,你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个,他天天‘包子姐包子姐’地叫你,你搬走了,他还哭了呢。”

包小楼的脸色差了一些,勉勉强强笑出来,“伯伯,我先出去了,您跟倾城慢慢聊。”

回头看了一眼席倾城,包小楼觉得,他们父子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不过,自己的事才复杂呢。关上门,包小楼让等在外面的陈露先回家,自己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掩在一片静谧之中。她应该去追查真相吗?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席倾城?

十、我失忆了?!

当只剩下席倾城和席简新两个人的时候,病房里彻底陷入死亡般的沉默中。席简新的目光直直落在席倾城的身上,但是席倾城一直看着窗外,拒绝和他一切的目光交汇,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倾城,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事情都过去了……”席简新先开了口,语重心长,“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原谅爸爸?”

“爸,很早以前我也说过,只要你再婚,我就永不踏进席家的门。”席倾城转过脸,和席简新有几分相像的面庞在柔和的灯光中却显几分戾气。“而且,席家也不会欢迎我回去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的席太太。”

“我是对不起你妈,可我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席简新微微激动,脸颊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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