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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668)

向薇将月瑶手里的笔拿走,就让月瑶回神了,月瑶望着墙头上的钟,原来是到饭点了。

向薇拭探地问道:“你不担心安之琛呀?”说起来,晟哥儿三兄弟已经满了六岁了,安之琛离开也很六年了,这六年,向薇好像没感觉到月瑶特别想念安之琛。

月瑶有些奇怪,反问道:“他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如今在战场上,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向薇指着旁边画架上的那幅画,这可是明晃晃的证据:“既然你担心,为什么你还能作画呢?”

月瑶无奈地说道:“作画跟担心有关系吗?”

要是对月瑶不了解,听了这话肯定会觉得月瑶特别没良心,可偏偏向薇对月瑶非常了解,所以她肯定这里面有事了。

月瑶没容向薇多想,问道:“牛阳晖回来了吗?”

向薇点头道:“回来了,刚刚回来了,我想,牛阳晖马上也不得闲了。”对朝廷来说,打仗就是在烧钱,打仗要粮糙、医‘药’、武器还有各种的军字物资,这些没一样离得开钱的,江南是鱼米之乡,乃是征粮的首要之地,以前募集军饷江南也是头站,不过现在最有钱的是海口,江南排第二位,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了。

月瑶面‘色’一僵:“西北开仗,沿海一带肯定不太平了,那些倭寇肯定会浑水‘摸’鱼。”

向薇脸‘色’大变:“你是做梦梦到的?”月瑶的梦十有十会成真。

月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还用做梦梦到?猜都能猜得到呢?我得将折子送去给牛阳晖,让他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去。”通过驿站才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信件传回京城。

牛阳晖并没回后院,在前院书房,月瑶径直去了前院。

院子外面的小厮看到月瑶非常惊讶,不过去没任何迟疑地进了屋子给牛阳晖通报。

牛阳晖亲自出来,迎了月瑶进了书房。

月瑶这是第一次到牛阳晖的书房来,书房布置的很雅致,月瑶看了神‘色’却是一黯。

牛阳晖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笑着道:“这幅画你该认的吧?”

月瑶笑着道:“我老师的画作我怎么会不认得,只可惜我老师如今年老体弱,再不能作画了。”一个画师握不住笔,是最大的悲哀,可没办法,人总会老,她以后也会有那么一天。

牛阳晖轻轻一叹,很是惋惜地说道:“是啊!如今要得一幅‘玉’山先生的画作,可是难如登天呢!”

月瑶倒是很大方:“我那里有还有几幅老师的画作,你若是喜欢,到时候挑一幅。”见到牛阳晖摇头,月瑶笑道:“我当姐夫是一家人,才没跟姐夫客气,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家老小全部都住到你们家里。”她跟四个孩子住在苏州这么长时间,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可别说付银子,月瑶自己都提都没提银子的事。

牛阳晖笑着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月瑶将自己写好的请罪折子递给牛阳晖:“姐夫你帮我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地方。”月瑶是诰命夫人,请罪折子是直接上达皇后的,月瑶上下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写这样的折子。

牛阳晖接过折子,认真看了一遍,月瑶的文采那是不用说了,这完全不需要修改,不过一些小地方还是需要修改,比如有些用词需要忌讳,在这方面,牛阳晖是行家。

请罪折子的事说完了以后,月瑶神情恢复了平静,说道:“姐夫,若是你不介意,我想跟你谈谈。”

牛阳晖神‘色’有些不自在,毕竟跟小姨子谈自家内院的事,怎么都不自在,若是别人,他肯定立马请人出去,可月瑶,怎么说呢,他内心深处其实对月瑶有些犯怵,就算他‘混’得还不错,但是在月瑶面前,他其实还是矮了一头。

月瑶道:“我想跟你谈谈明珠姐姐的事,我觉得她现在的心境很不妥当,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

牛阳晖非常意外,他还以为月瑶会指责他是负心汉之类的呢,没想到月瑶竟然跟他谈明珠的心境。

月瑶见牛阳晖的神‘色’,心里有些无语,难道在牛阳晖心里,她又傻又笨不成,她跟明珠说那么直白那是因为两人十多年的感情,所以说话没有顾忌,可她跟牛阳晖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姐夫与小姨子的关系,还不是亲的,说话怎么可能那么直白。

月瑶这么想还真错怪了牛阳晖,牛阳晖只是觉得月瑶对明珠特别的袒护,纳妾的事肯定也让月瑶特别生气,自然会对他恼怒万分。

月瑶道:“四月姐姐到扬州的时候,我听到她不止一次地说自己老了,还总是说自己眉宇之间有了皱纹,甚至还羡慕我会保养,不显老,姐夫,姐姐有这样跟你说过吗?”

牛阳晖点了下头道:“有。”哪里是有了,简直成了明珠的口头禅了,他都听得起茧子了,而且两人数次喋吵架,明珠总说他嫌弃她人老珠黄了,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月瑶说的。

月瑶望着牛阳晖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总会说这样的话吗?”

牛阳晖被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牛阳晖才问道:“为什么?”

月瑶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在害怕。”

牛阳晖惊异道:“害怕?怕什么?”

月瑶心里其实还是比较欣慰的,看牛阳晖的神情就知道情况并没有明珠说的那么糟糕,至少在现在,牛阳晖对明珠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她在怕容颜不在,这样你就会寻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事实证明,她的害怕已经变成了现实。”

牛阳晖不知道为什么,很心虚,说道:“我也是没办法……”

月瑶摇头道:“别跟我说什么迫不得已,就算你当初拒不收此‘女’,我就不相信曾巡抚敢拿你怎么办?”牛阳晖最大的靠山不是靖宁侯府,而是他亲爹牛老爷。

牛大人是天子近臣,是手握实权的二品大员,别看曾巡抚在江南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不少人巴结讨好他,可在牛老爷面前他什么都不算,不说牛老爷打压他,只要在一些事上刁难他,就够他受的,曾巡抚除非是脑子进水,否则绝对不会在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的前提下,会为这点小事打压牛阳晖,结下牛老爷那么大一个仇敌。

牛阳晖面‘色’一僵,其实他当日收下高姨娘,如月瑶所说不是因为害怕曾巡抚,而是他当日喝了大补之物,当日将高姨娘收用了,曾巡抚第二天才将此‘女’送到他的府邸来,这些年,苏州城内的老百姓一直都说他惧内所以不敢纳小,背地里还有不少的人讥笑他是依靠妻族所以才不敢纳小,那些传闻不着也就罢了,可若连收用过的‘女’人都不敢接下,那他可就彻底坐实了惧内的名头。

月瑶也不想自己显得那么咄咄‘逼’人,要不然可能就帮倒忙了:“姐夫应该听姐姐说过我是个特别怕死的人吧?”

牛阳晖都不知道怎么应这话,他经常听明珠说月瑶怕死,至于起因他也知道,就是月瑶吃东西特别讲究,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再好吃的东西月瑶都是浅尝辄止,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月瑶笑着道:“其实很多时候,人会面对许多的选择,而选择什么得看自己最看重什么,如我,对我而言身体最重要,斤以我能控制口腹之‘欲’,如我大表哥马鹏,对他来说肯定是妻儿最重要,所以他能抗住所有的压力抵挡所有的‘诱’‘惑’。”月瑶很清楚,丈夫不纳妾夫‘妇’都要承担巨大压力,因为丈夫会被人非议为惧内,妻子会被人非议为妒‘妇’。

牛阳晖算是明白了,月瑶前面说的那些虽然看似不着边际,其实就为了引出最后的一句话,牛阳晖问道:“除了你大表哥,和悦也没纳妾?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的?”

月瑶将她对明珠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牛阳晖震惊不已:“若是和悦在西北纳妾,等他回来,你真的要别府另居。”

月瑶嘴角划过一抹古怪的笑意,夫妻不愧是夫妻,牛阳晖问了与明珠一样的问题,月瑶道:“姐夫,你说凭什么‘女’人留在京城打理家务抚养孩子,还要担心丈夫的安危,而丈夫却在任上左拥右抱?”

牛阳晖愣住了,他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月瑶说话的声音有些清冷:“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是决计不受这委屈的,他若是敢背弃当初的承诺,我就跟孩子搬出去,没他,我跟孩子一样过得很好。”想让她受这等窝囊气,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牛阳晖想到月瑶如今的成就,默然,就月瑶的情况,没了安之琛确实一样过得很好,牛阳晖觉得,娶个太能干的老婆,压力很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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