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120)+番外

好不容易掰开翼雪珞的手，我忙抱开小孩，抱紧她低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娘。”小孩激动地抱紧我的脖子，泪，如打落的梨花，掉个不停。

“娘……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是为了什么才跟着你的，你相信净流。”小孩边哭边摇头，泪，打湿了我肩上的衣，冷透得厉害。

“娘知道，娘相信你。”我拍着她的肩，低声地安慰着。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师傅是谁？”翼雪珞依然黑着脸冷冷地问道。一听到他还不罢休，我的火蹭地一下蹿了起来，一张脸跟母夜叉似的瞪着翼雪珞，冷冷地道：“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费心，既然你看不得净流，我就带她走又如何。”

一声冷哼，我的脑袋已经空白，像突然被人拔了一根经一样，头脑发热得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娘……”我转身，就想离开，衣角却被人拉住，低下头，看到小孩水汪汪的一双大眼，无辜地盯着我，喃喃地说：“娘是不是也怀疑净流？”

看着她净澈如水的眸子，以及她怕又被抛弃的眼眸，我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心，火辣辣地疼。

“放心。”我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柔声说：“娘……永远都会相信你的。”

“那就行了。”小孩的脸突然如花一般地绽开了来，她睨了一眼翼雪珞说：“只要娘相信净流，我就不怕。”说完转过身看着一脸青紫的翼雪珞道：“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娘好，都是不想娘受到伤害。我……不怪你。”说着，她低下了头，眼神，从未有过的哀伤。

“从小我就没有了父母，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人会对我好。所以，娘……”小孩看着我，眼，仿佛能挤出水来，我看见她的哀伤和她眼里的羡慕。

“你好幸福……”

“好幸福？”我低喃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也是这么幸福的人，这一刻，当小孩讲出来的时候，我才真的发现，幸福，在我身边最近的，我却没有发现。

“是的，我好幸福。”我抱紧了她小小的身子，孱弱的，却有那么多可以坚强活下去的勇气：“以后，在我身边你也会幸福的。”

“翼雪珞……对不起。”不敢转身，是怕看到他对我失望的眼神，一直以来，他对我，都用尽了生命来保护。也许，他只是为了遵守对皇帝的诺言，但这一路上的陪伴却是他最真心的照顾。晚萦，就是最好的说明。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淡淡的叹气声，低低地传入我的耳朵：“你转过身来，看看……”

风和雪都低沉地咆哮，像极了哭泣的声音，我转了身，却看到，一柄长剑，两地落花。

“笑遥……”我唤，心，像被人扯开一样。

翼雪珞的剑，那柄在打架却从来不出鞘的剑，被他握紧了，直直地指着笑遥，而笑遥，一直冷眼地看着，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冷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问，不知道是在问翼雪珞还是问笑遥。

“天郢宫座下为天郢宫主专收集政治的三阁阁主之一的笑遥……不正是他吗。”冷冷的陈述……却让我的心，如落进冰窖时的冷。

“你，是吗？”我问，却是那么地不确定，自己想要的答案。风里的雪，是为谁唱的挽歌，又是一场背叛……又是一场欺骗。又是……我自以为的友谊，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这样的结果，连我都要忍不住怀疑连小孩……都是欺骗。

“是”他的答案那样地简单，那样地确定。连让我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眼里，雪飘得好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悲伤，那么多的泪……专门为了欺骗和背叛蓄积的泪水……我看着他，为什么，在欺骗了我以后，他的眼还可以这么无惧，这么坦然，悲伤的痕迹里，我仿佛看见那场大得即将湮没世界的雪里，他是如何拿着剑，如何艰难地抱着我，只为了生着活下去。

第63章 真相

冬天的风雪，像极了正在等待盛开的罂粟花，开得那么好看，冰得那么真心，却毒得要命，也寒得心悸。

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冰凉的石阶上，雪，明明那样的寒，我却仍是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无锋剑，不伤人，只要命。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剑无锋，也可以那么伤人。

“对不起……”我说，低低地呢喃，无锋剑刺进笑遥身体的那一刻，我还是挡了上去，没有雪，也没有天空的泪，一切，就在我的一挥手间，结束了。翼雪珞第一次在我面前拔出无锋剑，第一次那么狠心地决定要杀一个人，却都被我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