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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入膏肓(84)

穆晋北看着她脸上故作欢欣的表情说:“沈念眉,你不想笑的时候不用勉强,真的比哭还难看。”

搬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他知道。小时候他住的那方小院乌瓦白墙,房檐滴下的水让台阶底处长满青苔,夏天糙堆里的蝈蝈、冬天拿来当枪玩儿的冰棱子,全是童年回忆。后来搬往大院儿,先是楼房、然后独门独院儿,他在那儿长大成人,一家人迁往地段更好的别墅……他记得离开大院的时候原本那些光洁的墙面都牵满了爬山虎,看不出本来面貌,就像眼前念眉住的地方一样。

每次搬家都是一场离散。他的许多书本、玩具、写过的信、听过的cd一箱箱被拿去扔掉,有时他甚至不知被谁扔的,扔在了哪里。

曾经一起扛着小木枪调皮捣蛋的小伙伴,也远去天涯。

这些都曾是他的朋友,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说放也就放下了,说割舍也就割舍了;没有谁生来就能完完全全作自己的主宰,断舍离也是生命的应有之义。

他渐渐长大,慢慢懂得和适应,毕竟家人还齐齐整整在一起。可是念眉不一样,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包括仅有的亲情、朋友和回忆。

他懂她,所以他明白她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

念眉敛起笑容,眉眼间露出不加掩饰的疲倦。她确实是累了,即使在他面前不需要再伪装,她也无力再多说什么,只轻轻说了声晚安,就转身往里走。

“念眉。”

他叫住她,轻握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俯身吻上去。

今日是满月,银辉正好,他和她却隐匿在樟树下大片的阴影里,濡湿的唇瓣相贴,作最亲密的接触。

他抱着她将她摁向自己,手扶在她腰上,掌心恰好就碰到那片曝露在外的肌肤。她的体温从他掌心传递过来,让他微微颤栗,想要的不由更多。

他真该感谢津京那丫头的小心机,给他这样好的体验,良好的修养自制崩碎一地。

他将念眉抵在身后那片斑驳的老墙上,加了些力道吮开她的两瓣唇,喂入自己的舌,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她不再排斥他,或者说这样温柔的轻嚅让她已然忘记要怎么排斥和推拒,娇软的唇舌被缠住,力气一点点被他抽走,靠他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本只想蜻蜓点水地吻一下就好,却还是吻了很久才放开,然后她听到他含糊低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更早一点遇到你,这场相遇竟还是以必须伤害你为前提。

她呼吸不匀,“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他只笑了笑,抚着她的脸颊,“回去吧,晚上早点休息。”

“那你呢?”她有些忧心,今晚他有心事,回去大概又是严重失眠。

他站直了身体,一手潇洒地揣着裤兜,“我明天来找你,中午你唱段戏文给我听,嗯?”

她终于放松下来,“好。”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她走进大大的铁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走回来。

他笑,“怎么又回来了,这么快就想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上来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你看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也拎不了。”

穆晋北露出大大的笑容,“噢~那我勉为其难送你上去好了。”

没有电梯,楼道里灯光昏暗,防盗铁门上锈迹斑斑……念眉的住处果然是极为简陋的老式公寓。

推门进去,里面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虽然不够宽敞,却也远没有达到他在里面转不过身来的地步。

“你跟你的老师就住在这里?”

“嗯。”

“住了多久?”

她将碎发别到耳后,“差不多二十年,我从记事开始就住在这里,之前的那些……都不太记得了。”

她是孤儿,父母去世之后无人监护照顾,在福利院住过些日子。住了多久,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其实她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房子小,比较凌乱,你别介意。”

“不会,这样挺好。”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听说晚上喝热牛奶会有助睡眠,可今天冰箱里的牛奶刚好喝完,看来我该跑一趟超市了。”

“没有牛奶,有红酒也不错。”

“……也没有红酒。”实际上什么酒都没有,她沾一点酒精就要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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