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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月(9)+番外

作者: 是鹿 阅读记录

荀樱吓了一跳,被他殷切期许的目光看得浑身僵在那里:“什、什么人?”

“你先答应我,无论生死,一定要找到她!”

“这个不好说……”

“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她泄气似的苦笑,半晌只好说了两个字:“好吧。”

得到应承,无畏脸上绽起一抹十分欣喜的笑意,更多的,是放心:“多谢……”

她看着他的神态,心间不觉跃然一动,忍不住脱口轻问道:“那你要找的,又是什么人呢?”

“一个女人。她姓左丘,单名一个‘涵’字。”

荀樱望着他,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他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手握得那样紧,眼睛又是那样明亮:“你记住,她叫左丘涵!”

过了好一会儿,荀樱才笑了一下,问他道:“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吗?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很重要!她是……她是我姐姐。”

“姐姐?”

“我们分开的时候,是在河源。那时候,我们的年纪都很小,原本我可以画一副小像给你,可快二十年了,我模糊记得她的模样,却画不出来了,但是,她的眉间有一点朱砂,很好认的,她还会用笛子吹一支叫《月地流霜》的小曲。”

“我记下了。”她笑了一下,抽了手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那你给我七天吧,七天之后,我一定给你答复。”

然而七天后,当无畏带着满心的期盼再次走进那座小楼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死了。

“她死了。”

他呆立在了楼外照进来的白日光影里。

“左丘涵死了。”

“这不可能!”无畏粗暴地打断她。

荀樱夫人远远站着,扬手丢过来几封厚厚的书信:“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信都已经泛黄,也由不得你不信了。”

无畏红着眼睛,恍然盯着散落的那些信,依旧倔强着咬牙否认:“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荀樱冷笑出声:“随你,反正东西是全在这儿了。你说你是她弟弟,可她在与人的书信、和平常的札记里都不曾提过你。那么小就离别,她肯定已经不记得你了。”

无畏的脸色猛然间变得青白一片,一字一句不死心道:“涵姐不会不记得我!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你告诉我,幼年时的左丘涵眉间有一点朱砂,那个死去的女人,眉间确有如此印记,更何况,天底下姓左丘的原本也没有几个人。”荀樱瞧着他的脸色渐如死灰,顿了会儿,垂眼说了最后一句,“她得了伤寒,之后不多久就去了,并没有忍受太多痛苦,你不必觉得难过。”

长久的静默里,无畏走上前,在铺了团纹锦绣的书案边站了很久,最后他伸手去拿那些书信时,嘴角抽起,凄凄清清笑了两声。

短衫少年端了茶水来待客,适才走到阶下,一道摇晃跌撞的身影就从身边擦肩过去了,小少年疑惑,目光不觉随了那失魂落魄的男人一路离开,看了片刻,扭过头,正瞧见从小楼里走出来的另一人,他禁不住好奇问道:“夫人,他怎么了?”

容光艳美的夫人目送着来客转过了那一丛繁茂的花树,不知为什么,她脸上神色是出奇的冷淡:“没什么,听了不想听的故事,一时伤心罢了。”

第7章 五

[贪狼星君|无畏|挟仙楼|五]

月白风清之夜,无畏醉倒在东大街的春风楼里。

是夜,一天月色如水,那明光带着朦胧的意态、似一层薄纱,轻柔地将整座城池覆染。

寂然子夜,春风楼二楼临街窗边,磊落青衫客醉伏于桌,酩酊无所知。

睡眼朦胧的小二哥应了掌柜的话,上来收走喝空的酒坛,他轻手轻脚的,也怕惊扰了客官,一边收拾着桌上、地下横七竖八杂乱的酒坛,一边却也禁不住偷眼打量起大醉不醒的男子来:剑眉,乌发,五官甚是分明,形容俊秀,端的是个不俗的人物,唯独脸色苍白憔悴得很,叫人看了心有不忍。

“这位客官面生得很,好像不是这城里的人。”小二哥不由得唉声一叹,心中继续想道,“早间刚卸了门闩,他就一身醉醺醺的来推开了我们春风楼的大门,古人说,‘借酒浇愁’、‘借酒浇愁’的,可他都已经喝了那么多酒怎么还嫌不够呢?再这么喝下去可是不妙……”

小二哥默默来回收了几趟空酒坛,最后又把桌面擦拭干净,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忍不住打起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再看了那大醉不醒的人一眼,摇摇头,这才下楼歇息去了。

昏沉缥缈中,也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听见了哭声?远远地,细细地,从某个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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