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沾满狗血的刀(20)
抱着他的人安抚地在他背后拍了拍:“我看看,怎么醒了?”
乔冉打了个哈欠:“不知道,突然就醒了,你没听见声音吗?”
刘忪看完了时间,把手机又放回去:“正好十二点,没有声音啊,你是不是幻听了。”
另一侧的手机,因为收到新的通知消息,亮了起来。
没有人理会它,乔冉软声嘟囔着:“唔,应该吧,不管了,我好困,晚安。”
“把我吵醒了还想睡?”
“唔,别,嗯,别舔那里,唔……”
刘忪将人揽进怀里:“小冉,什么时候把这些照片取掉?不放我的照片没有关系,但天天对着另一个人的照片,我实在不舒服。”
他安抚地凑过去亲了下对方:“快了,我马上就要换房子了。”
“嗯?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吗?干嘛要换?”
乔冉冷声一笑:“本来是挺喜欢的,现在的话,我恶心这里的一切,尤其是这张床。”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刘忪连声安抚:“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不是困了吗,睡吧。”
“阿忪。”
他伸手,把人抱紧了些:“谢谢你。”
……
赵佞再次醒来时,天还是暗的。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三点多。
数个小时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脚已经全麻了。
他缓了缓,起身扶着墙,忍着双腿的酸麻,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
“小冉,饭做好了,你好了吗?”
乔冉朝着外头的人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刻刀抽出一节,动作熟练地在那张丰毅的脸上,一刀又一刀地割下,直到再也无法看清照片的本来模样。
接着弯下/身子,拿过床上放着的一张新照片,撕开背后的胶带纸,严丝合缝地覆盖在那张残破的照片上。
……
“阿佞,想我没有!”
赵佞揉揉怀里人的脑袋,柔声道:“很想,你呢?”
乔冉从他怀里退出,主动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当然想啦。”
男人抱住就想走的人,压着又仔仔细细地吻了一遍。
“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
乔冉登时红脸:“情、情人节。”
他笑:“还有呢。”
“结、结婚的日子。”
赵佞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
“是赵佞和乔冉结婚的日子。”
……
婚礼是在M国举行的。
乔冉很懂事,没有问他为什么爸妈没有来。
赵佞也很乖,他猜到乔冉口中的父母已经同意,
或许和自己一样,也只是想要恋人放心的谎言。
这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婚礼。
没有司仪,没有花童,没有观众,有的只是一对以心交换誓要共度余生的同性伴侣。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定为了下午的13点14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两人要在不同的休息间等上一段时间。
赵佞知道自己不需要急于一时,但还是忍不住,时间越近,他越是想念乔冉。
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还是开了门。
两间屋子就隔着一道隔音墙,他紧张又期待地走过去,越靠近那扇紧闭的门,心里越是有种不真实感。
走廊里很静,因而那阵黏腻又熟悉的声音,就像是能杀人的魔音,清晰得传进了赵佞耳中。
他浑身僵住,在听见那阵越来越响情难自禁的低/吟时,血色刹那间涂满了眼,碰的一声,赵佞狠狠地踹上了门。
里头的叫声有片刻的停顿,但马上,熟悉得让人酥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赵佞想说,那不是乔冉。
但是,那就是乔冉。
他满眼通红,像只癫狂的野兽,一脚连着一脚,奋力地往门上踹。
紧闭的门纹丝不动,赵佞伸手攥住把手,踹着门,费力地想徒手把门打开。
“乔冉!”
“开门!”
“开门!”
“乔冉!”
“乔冉!开门!”
里头断断续续的呻/吟一声大过一声,每叫一声,就像有只手,在他脆弱不堪的心脏上狠狠敲下一击。
喊到后来,他的嗓子已经全哑了,手和脚也都颤抖得没法再使多少力,却还执拗地一下又一下地踹着门,发出动物悲鸣一般的嚎叫,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里头的人。
“乔冉,求求你,开门。”
他砰一声跪在了地上,拿头往门上撞。
“求求你。”
“求求你。”
门毫无预兆地开了,赵佞一个趔趄,狼狈地摔了进去。
他狰狞着脸,凶残又可怜地直直盯着正在系领带的青年。
空气里还有着尽兴后的檀腥味,赵佞费力地咳了一声,尝到了一嘴的腥。
“乔冉。”
赵佞又叫了一声,他所有的力气都在看见青年亲吻另一人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