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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阳光我就灿烂(73)

我正要坐起来配合他,就发现他捧住了我的脚,他手心热热的温度从我脚上传来。我心头一凉,马上想起中国男人的一个怪癖,恋*足……但其实我错了,他只是拿浸过热水的毛巾帮我擦了擦脚,然后用棉签沾了红药水涂在我因为穿借来的高跟鞋而磨破的水泡上,可以感觉出他的动作很轻,好像我是一个世间仅有的青花瓷。涂上红药水之后,他还轻轻吹了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忽然涌了出来。

他撕开几个创可贴,贴在我两只脚被磨破的地方,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有没有落下的,才拉起被子帮我盖上。之后他又去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又拿了块浸过热水的毛巾帮我擦了把脸,并没有追究我眼旁的泪痕,而我则希望这块毛巾跟刚才擦脚的那块不是同一块。

跟你大吹大擂他将来要怎么出人头地当一个成功人士然后对你好的男人,远远不如一个连你身上的小伤口都记挂着的男人,因为他们一个把你挂在嘴边,一个把你藏在心里。男人的嘴和他们的下半身一样廉价,然而男人没有嘴或者变成太监之后都还可以活着,如果没有心脏,是人都活不下去。

第二天我和他一天都没出门,他一醒来就被我扑倒,而杜二弟早就整装待发。

听说杜翊这次跟着余教授来我们学校只会呆两天,后天早上就回北京了。好在再过不久就是寒假,我们又可以见面了。但是我听杜翊说他不打算读研究生的时候很是吃惊,据说他已经具备了保送的资格。

“我一个月能赚五千块就够了,读研究生浪费。”杜翊轻松地说。

我泪流满面,不过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感慨自己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相比一些为了考研就跟女朋友分手的贱男,杜翊这种“五千块”理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能想到源头居然是我在小学时候写的一篇作文?

“你爸爸会同意么?”

“他跟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同意了么?”

我把杜翊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

“那我该赚多少钱好呢?”我诚心诚意提出这个问题。

“按照你的智商,两千块就差不多了。”

我黑了脸,放开他,“别瞧不起人!我至少能赚两千一!”

“没关系的……”杜翊把我抱进怀里,摸着我的屁股,“我无论将来一个月能赚多少,都只留五千,其余的都给你。”

“你留五千干什么?!”

“当遗产。”

“遗你个头!再敢说这个就不许你摸我屁股!”

杜翊忙不迭答应着,移开了手,“摸这里也一样……”

他居然又使出了抓奶龙爪手……

朱哈哈

苦命鸳鸯相聚的日子总是不多,我眼巴巴地看着杜翊登上去机场的大巴,然后大巴就在我面前开走啦。我不禁想起何书桓跟依萍告别的时候说:“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我要去为中国战斗!依萍,等我,一定要等我!”那个能够预见未来的何书桓啊,抗战刚开始就知道要打八年,如果杜翊也有这种先知能力,就能帮我预测到今年公务员的考题,这样报完名我考完试就不读书了,像何书桓朝依萍飞奔过去那样,飞奔到北京去。

我的生活依旧继续着,并开始忙碌于写毕业论文和参加招聘会。我妈有时候打电话来会问一问杜翊的事,本来他们俩还很看好杜翊,然而一面临现实的就业问题,我爸妈趋向于先找到工作再跟一更进一步发展——当然,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和杜翊“更进一步发展”了。

我想,人长大之后就是要面对这么多现实的东西,所以我才讨厌长大,拒绝变得成熟和世故,因为一开口就满嘴世故的人可憎极了。每每我怀念童年无拘无束地仰望蓝天时,都会回忆起那些充满阳光的日子,奔跑的汗水,天真的青春和傻傻的单纯。啊,原来我也单纯过啊……接近元旦的时候我听杜翊说,他们教授在知道他不考研之后哭爹喊娘地不同意,到处做工作希望直接免试录取他,把我们的小杜翊感动得几乎就要含泪答应。我实在于心不忍,在Q上跟他说,要不你就去上吧,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要不我把要求提到一万元一个月?

我消息发出去之后,只得到两个字的回复——“不必。”

“为什么?”

“做人要学会知足。”杜翊先来了这么一条消息,接着又写道:“能力越强,欲*望越大。欲*望是永远没有底线的,而且往往和金钱权力划上等号。一个眼中只有金钱权力的人他会在乎其他什么东西吗?亲情?爱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筹码。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拿固定工资的时候,他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你应该也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