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然与另所非(47)+番外

我问她:“怎么了？”

张婶叹叹气:“唉，别说了，小亦啊，别问了。”

我母亲呢？她一定在家里，为什么张婶不让我进去？

我趁张婶转头不注意，蹑手蹑脚离开，推开了大门，又紧紧合上。

客厅里崔定林正大声吼着，我看定，发现母亲正趴在桌子上哭泣，母亲背后，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那男人与母亲年纪相仿，长得正气儒雅，双手在帮母亲揉肩，嘴里不停劝说着:“好了好了，不要哭不哭。”

崔定林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抬头却看见了我，他情绪激动的脸部表情不禁收了收。

“你怎么不去学校？”崔定林问我，母亲也抬头，他们这才全部发现我已经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了。

那个陌生的男人的手从母亲肩膀上移开了。

“我.......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来休息半天。”我搪塞着他们，眼神还在打量着客厅里出现的陌生男人。

崔定林招呼我到他的身边，拉着我的手，说:“你看看，长这么高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高吧。”崔定林用手比划着。

“你数数看，我已经做了你将近十年的爸爸了......”崔定林的面色没有改变，仍是被激怒的模样，但是对我说话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崔定林指着母亲和那个陌生人，对我说:“你看看我，喜欢你妈妈十年了，可就是留不住她，她还是要走！”

崔定林扶额，向我母亲摆摆手:“罢了，你看我做人多失败。”

“小亦，我和你妈刚刚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你......”

我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盯着母亲，呵，这个女人，如此不一样的女人，还是为了追求她那所谓的爱情，自私地试图将一切都毁掉。

我为崔定林感到不值得。

崔定林说:“你要是想和你妈离开，我也不会阻拦，但凡你念一点父子情，我便会倾尽所有把你的病治好，并且待你和崔安承一样。”

母亲站起身，“你别想了！小亦，跟妈走，我保证这个男人对你更好，跟我走。”

我的头隐隐地跳着刺痛。

“妈，我累了。”我揉着头笑说。我的感情不可能比你廉价，一辈子向三个甚至更多的男人倾注过感情，我已经有了两个父亲，不想有第三个，第四个。

与你辗转了十六年，我似乎只是你爱情的战利品？

“崔定林，我还是你儿子。”我转身回了房间。

我拉上窗帘，不在过问门外的争执。又是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我开始习惯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像是不透风，不透光的密室，不久以前，我以为崔安承会是带我逃离的那个人，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

我甚至听到了他在密室外的艳阳天里与金锦的令我羡煞的笑声。

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倒出几粒药，打算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小亦，记得按时吃药。”

“小亦，你不会死的，不要乱想……”

“小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小亦，小亦……”

看，崔安承他进来了，正向我走来，他好像没有生气……

我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却打翻了那杯水，玻璃破碎的死亡之音一下子让我眼前的崔安承烟消云散。原来是幻觉。

竟然是幻觉……

我看到地上被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捡起了一只把玩，我忽突发奇想，不断问自己。

精神的疼痛和肉体的疼痛到底哪种会刻苦铭心？

来吧，让我付诸于行动。在碎片刺进我的身体前，我先拨通了崔安承的电话……

接下来是崔安承与这玻璃碎片的比赛，你们两个，哪个能让我痛彻心扉？

“喂？”我看到玻璃碎片在我的皮肤上游走。

“嗯。到家了？”

“到了。你猜我在干嘛？”我手上的力道好像变大了，皮肤有些刺痛感。

“不知道。”

“我在自杀。”哈，划开了，我看见血了。

“你疯了？”

“骗你的。”再划深点吧。

“你别乱来，我知道今天的事了，你别伤心，我晚上回来陪陪你和崔定林。”

“好。我妈走了，没关系。你别担心我。”我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嗯，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我不敢再开口，害怕哽咽的声音让崔安承听到，手上的血止不住了，我慌张地用床单裹住。

“哥！哥，我好像流血了，好多血……”我终于受不了了，哭着向崔安承求救。

“什么血？你在干嘛？！”

“我疼……”我恐慌地脑子里一团乱麻，但也清晰了不少，总算感觉到了疼痛感。

崔安承那边挂了电话，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