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禁止上去。
监控分布在一二层各处,既是对姜瑶的保护,也是对姜瑶的监视。东榑微笑着告诉她:“您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您是这里的主人,所有东西随意取用,除了三楼。”
姜瑶看了通往三楼的楼梯一眼,阴森森的,心里吐槽道:我只想平平安安赚钱,并不想上什么三楼。
等一下。
姜瑶看向东榑,“三楼住着人吗?”暾明别墅的主人?
东榑顿了顿,“三楼不是空的。”他知道姜瑶在想什么,立马接道,“您放心,他很虚弱,不会下来的,也不会对您造成伤害,即便三楼没有监控,不影响您的活动区间的。”
那倒也是。
“您也不必为不相识共住而尴尬。”东榑说出了她另一方面的不自在,他微笑着,“时候到了,你们会见面的。”
“好的,老板。”你是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
画材对方准备得非常完善,姜瑶原本预定了一批,察看一番后,她心安理得地改了配送地址,将东西全部送去了工作室。
她坐下来,开始端详照片。
这是一张半身照,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口和袖口有不知道是什么图案的金色纹路,袖扣与领扣也是金色的,他身姿笔直挺拔,胸膛饱满,肩膀宽阔,手里拿着一本褐色封皮的书,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图案,他指节分明,五指修长,手腕骨骼突出,透出一股凌然的力量。这股力量微妙地笼罩着整张照片,从手腕,肩膀,喉结,下巴,鼻子,眼睛……它仿佛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姜瑶拿着他,感觉手心发热。
不知道是谁拍的这张照片,竟拍得如此之好。
也不知道东榑和他是什么关系,竟然要花一千万给他画肖像。
楼上那个“虚弱”的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姜瑶渐渐失神。身体虚弱,富可敌国,品味古老……或许楼上是一位老人吧?得了重病,时日无多,照片上的人是他儿子,这是唯一的照片,托人绘制巨幅油画留作念想……之类?
姜瑶遥想了很久,东榑敲了敲画室门。
她蓦地回过神,一看时间,竟然足足发了一个小时呆,她忙站起来,“我正在构思线稿。”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没有没有……”
“给您准备了茶点果盘,希望您可以享用。”东榑看着她,目露关切。
倒令人不好拒绝。
姜瑶摸了一上午鱼,下午画到五点,本着对雇主负责的态度,准备加个班。
然五点的钟声一过,东榑准时出现在画室门口,“姜小姐,今日的绘制时间已到。”
姜瑶头也没回,“我再画三个小时。”
“不行。”
姜瑶笔画一顿,一脸莫名其妙看向他,“什么?”
“不行。”东榑直接拿走她的笔,微微躬身,“您该休息了。”
姜瑶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日光,你让我现在睡,我也睡不着啊?
“晚餐已经准备好。”
“我现在不饿。”
“那您什么时候想吃请告诉我。”
“哦。”
东榑微笑:“您可以休息了。”
二人对视了两秒,姜瑶举手投降,行吧,奇奇怪怪。
姜瑶将别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老实说,这真是一座艺术品,无一处不精美,无一处不华丽,有的地方因为年岁久远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损伤褪色,但更添其风韵。它庄重严整,像一副铠甲,战士光荣死去,它带着荣耀默默留下来。
抛开奇怪的管家和主人,姜瑶喜欢这里。
花园里深红色的玫瑰花开得正烈,花香浓郁,花朵硕大,姜瑶摸了摸它笔直的枝干,心里想:多好的玫瑰,适合切花。她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管啦,来都来了,为一千万奋斗!
她逛完花园,径直上了二楼。
一尊森绿润亮的花瓶静静立在她房间门口地上,新鲜怒放的玫瑰高低错落挨在一起。
她目露惊讶,朝正在上楼的东榑看去。
东榑微微一笑:“我猜您喜欢玫瑰花。”
“谢谢。”
“您喜欢就好。”
她弯腰抱起花瓶,打开门,将花瓶放到檀木高脚桌上。她不过在心里想了想而已,不知道东榑什么时候剪的。
回到卧室,被拒绝加班的姜瑶决定忙自己工作室的事情。
计划很好,但是人是无法在卧室工作的。
原本只打算休息一会儿的姜瑶,一躺上柔软的床,丝滑轻盈的真丝薄被从她手臂上滑过,冰凉凉,滑嫩嫩,她舒服地闭上眼,蹭了蹭,如至云端。
原来有钱人家的床也是想象不了的好睡。
这也太爽了吧。
不到五分钟,姜瑶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