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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2)+番外

傅宁砚也是一笑,将茶杯递给苏嘉言,“大红袍,不知苏小姐喝不喝得惯。”

苏嘉言浅浅啜饮一口,浅笑道:“茶很好喝,傅先生费心了。”

傅宁砚喊了服务员上来点菜,每点一道便征求一遍苏嘉言的意见。等菜点完之时,他已经知道苏嘉言祖籍是在南方,小时候家乡发洪水,房屋被淹,父母双亡,她和弟弟苏懿行一起被陈梓良收养,从小跟着学昆曲。

“令弟也在学昆曲?”

“不,他在崇城大学读书。”

“大几?”

“明年毕业。”提到弟弟,苏嘉言眸光更显温柔。

傅宁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成绩很好?”

“嗯,他很聪明,不像我。”

“苏小姐过谦了。”

菜馆人少,菜上得很快。知道苏嘉言不能吃重油重盐,傅宁砚点的菜都非常清淡,还特意让人炖了一小盏燕窝。

苏嘉言吃饭的动作也非常斯文,举手投足落在旁人眼里都是享受。傅宁砚吃得少,基本全程都在观察她。两人吃饭途中并无任何交谈,待服务员撤了菜,今日的交锋才正式开始。

傅宁砚爷爷退休前在军中任要职,到傅宁砚这一辈时傅家已基本由政转商。这次崇城东南静霞区的黄金地皮,各大地产商争夺已久,最终还是批给了傅家。兰亭剧场,就在开发区域之内。这也是傅宁砚今天能够将苏嘉言邀请出来的原因。

“苏小姐想必已经知道,这次静霞区栖月河一带商品房的开发,是由傅家负责的。”

袅袅茶烟之中,苏嘉言敛了笑意,“傅先生,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兰亭剧院已有百年的历史,我不希望……”

傅宁砚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了苏嘉言剩下的话,意味深长笑道,“苏小姐,我是商人,商人总是无利不起早。”

形势急转直下,苏嘉言顿时一怔,局促地搓了搓手指,“那傅先生是希望……”

傅宁砚狭长的眼中眸光微闪,他站起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苏嘉言的下颔,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将兰亭剧院打造成栖月河的文化中心,也可以将其夷为平地。结果如何……全在苏小姐一念之间。”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带着恶质的笑意,如同耳语一般。

而后在苏嘉言惊惶的目光中,他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含住她的唇。与想象中的柔软甜美别无二致,他将苏嘉言拼命挣扎的双手钳住,霸道地攫取她口中的芳泽。

苏嘉言从未遭遇过这样耻rǔ的冒犯,挣扎之间,绝望如黑水一般淹没头顶。直到此刻她才骤然明白,之前傅宁砚的道貌岸然,恭谨尊敬,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前戏。

两分钟后,傅宁砚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苏嘉言怒极,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无耻!”

傅宁砚却似毫不在意,他闲闲坐回自己的座位,狭长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嘉言, “相信苏小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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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前,苏嘉言就已经觉察到了兰亭剧院的到座率不如以往,如今更是每况愈下。去年大批演员集体跳槽,去了崇城大剧院——那里无论是舞台效果,演出机会和工资待遇,都比兰亭剧院要好得多。如今还坚持留在兰亭剧院的,都是陈梓良亲手带出来的弟子。

陈家代代相传的戏班,到了陈梓良晚年,终究是没落了。

苏嘉言回到剧院的时候,陈梓良的房间还亮着灯。后院许久无人打理,那方石磨旁边已有杂糙冒出头。苏嘉言心里一阵刺痛,静静地看了半晌,转身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晨是被一阵吵嚷的声音惊醒的,苏嘉言披衣出门,却见三五个师兄弟正站在门口,而和她一直搭戏的静雪,脚边立着两只大行李箱——这形势不言自明。

“静雪,你就这么走了,对得起师傅吗?”一个师弟紧紧拽住静雪的手腕。

“我也没办法啊,我妈病了,那么贵的医药费……”静雪掩面痛哭。

“要多少钱,我借给你,你不能在剧院正需要人的时候一走了之。”

苏嘉言一阵心酸,说话的师弟还需要存钱结婚,哪里有余钱借给其他人。她正要过去调解,陈梓良负手从房里出来。

“师傅,静雪她要走了……”

“她已经跟我说了,让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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