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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娶到国师大人了吗?番外(72)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女人眼角发红,字句似在刀尖上滚过。

郑玄稍稍停顿了,很寡淡地笑了一下,说是笑,但又好似只是旁观者在昏沉月色下一刹的幻觉。

“你不是已经要杀我了么。”

“我不想杀你。”庆曼婷有些沉不住气,“没有我的解药,轻则内力沉封、形同武功尽废,重则殒命当场,你一点都不怕?”

她没顾忌自己经脉断裂的右手,向前几步焦灼似火地看着他:“你听我的,跟我走,我治好你。”

郑玄只是垂下了眼,语气分毫不变:“你的时间到了。”

话音未落,脚步声重至耳畔,房门被撞开,为首的是郑林和成慧道人,紫衣女道两侧是提着灯的小道童。

便在房门打开的电光火石之间,窗边黑影一闪,一片窗纱连接着窗框尽皆碎裂,原本在面前的女人在眨眼间逃窜出去,选择脱出危局。

而就在窗边声音响动的瞬间,成慧身后的几个道人随之追击,而为首的女道则指了指烛台,让道童将室内熄灭的烛光点上。

光晕微沉,映出郑玄的身形。

他已缓慢站起,手中握着那柄白玉拂尘,襟袖染血,一寸寸的殷红浸透衣衫。

以成慧的目力,只能看到他唇间的一点未净的殷艳,那双沉在烛光里的双眸,暗如永夜。

“父亲。”他说,“……我想再见母亲一面。”

这句话低微虚弱至极,内容很奇怪,来之无由。但却能让人字字听清,而听清的也只是这一句话而已,玄灵子不堪重负,撑持已久,还是昏倒在了郑老大人的怀里。

成慧走到他身边,没有去询问追出去的弟子是否拿住了贼人,而是慢慢俯下身,伸手为他把了一下脉。

“秀之,”她叫得是郑林的字,“这个孩子,你不要管了。”

在寂然如死的沉默之中,面对着老友漆黑沉郁的视线,成慧摇了摇头,叹气道:“他该有这个劫数。”

“……当年惜香也是像这样……积重难返。”

“贫道为他续命,”成慧道,“但之后如何,是儿孙的造化,秀之……不要再为难他了。”

憧憧烛火,周围一个提着灯的道童将灯偏移了几分,映上玄灵子的脸庞。

真好看啊……小孩子心里想到,他看成慧在与郑大人讲话,便垂下手小心地碰了一下国师大人的手背,觉得很冰,又缩了回来。

他的目光从手指移到发丝间,发现他乌黑的长发间,蜷曲着一缕雪白如霜的银丝,好似比初见国师大人时多了一些。

·

军士夜行。

“还有最多两日,便到安川。”殷岐坐在对面,抬指点了点案上的图,指腹从路线边缘滑过,随后道:“届时这千里跋涉,才算有意义。”

沈青鸾的目光凝驻在路线上,正想说些什么,忽感心口疼痛欲裂,周身泛出惊人的冷意。她皱紧眉峰,抬手捂住了心口。

“怎么了?”殷岐问。

沈青鸾摇了摇头,脑中一刹思绪万千,她缓了口气,能记得这是一种蛊虫,但却想不出为什么要留有这种蛊在身躯里,并不知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事,继续说。”

殷岐不疑有他,正待继续讲下去时,所驻扎的营外忽有一人撩帘进入,未经通报,他转头一望,看到是景王殿下的近卫南霜。

他见此人进入内中,但躬身拱手,并不开口,便知晓其意,他起身看向沈青鸾,道:“改日再与殿下秉烛夜谈。”

沈青鸾稍一颔首,目送殷岐出去,才一弹桌案,问道:“是什么事?”

南霜道:“从北雁那边儿传的消息,说是医仙大人已经联系到了,不日将赶往安川,与您会合。”

这算是所有消息中最好的一个,沈青鸾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她抬指揉了揉眉心,忽问:“我记得齐明珠脾气很大,他要是知道我忘了玄灵子,恐怕要耍性子。”

“不会的。”南霜脱口而出,但她又犹豫了一下,试探道,“要不,把后面那一位藏起来?”

后面那一位是指贺青洲,因大军开拔,他被沈青鸾托付给七皇子,身在七皇子马车内同行,因而要落后一些。

“藏?”沈青鸾想了一下,“不必,我总觉得玄灵子会信我,那就什么都不必做。而齐明珠不信,藏之又有何用?”

南霜有些焦急地道:“那该怎么做?主儿……”她心一横,自暴自弃般地道,“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您的新宠,洗不干净的。”

沈青鸾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就让他们去怀疑,也好让长清轻松一下。”

自从药效发挥、遗忘的东西越来越多后,沈青鸾将许多不愿忘的东西记于一本书册之中,但内容杂乱,除她以外,恐怕没有人能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