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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的心肝宝贝(重生)(268)+番外

唐小棠回了后院私宅,谢瑾白则同葛主簿一起,去了府衙的会客偏厅。

两人穿过后院,以及私宅的花园,走过长廊,这才来到前院会客的偏厅。

葛主簿收了伞,交由身后的卫卒,这才无声地跟在谢瑾白的身后,垂首站立在身侧。

偏厅里,一名身着青竹梅花纹袄袍的清瘦男子,抄手立于偏厅墙面上挂着一幅《春燕嬉花图》之前。

似是听见对话声,抄手欣赏画作的清瘦男子转过身来。

瞧见走进门口的谢瑾白,未语先笑,主动上前,拱手打招呼道,“怀瑜兄,许久不见。近来无恙否?”

谢瑾白勾唇浅笑,“是磨之啊,还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前尘,今朝。

隔了一辈子。

可不是许久未见了么。

朝廷最终决定招安,劝降扶风山的土匪,这在谢瑾白的意料之中。

倒是没想到,朝廷最后派的是余磨之他这位昔日同窗。

就是不知,是太后,国舅的主意,还是……小皇帝的主意。

对于这位前世亲手给自己递了毒酒之人,谢瑾白谈不上恨,甚至若不是前世余磨之告诉他棠儿之事,即便重生一回,他同棠儿也未必会有今日的发展。

如此说来,这位昔日同窗,倒算得是他同棠儿的媒人呐。

当然,要谢瑾白对这位“媒人”客客气气,自是也没这可能了。

谢瑾白态度轻慢,竟是连拱手回礼都不曾。

余琢脸上笑意微僵,心里头涌上些许懊恼,只恨自己方才为何不摆出钦差的架势,偏生为了要现显出自己的气度,做出昔日同窗的姿态。

余琢很快便又收拾好脸上的表情,重新绽开清风般的清朗笑容,“我来之前,还隐隐有些担心,怀瑜兄远离京师,来扶风县赴任,难免会有些不习惯。如今瞧着怀瑜兄的气色,面色清和,竟是比之在颍阳还要好上不少,倒是我此前多虑了,平白替你担心一场。”

前半句自然是假的,不过是句场面话,后半句却是真的。

这也是余琢困惑的地方。

监察御史虽只有八品,可大小是个京官,还是一个日日能够得见天颜的言官。

地方县令名义上虽是正七品,表面上看谢瑾白从一个八品的监察御史调任为七品的扶风县县令,看似升迁,实则同被贬流放没什么区别。

从一个京官,被贬到扶风县这么一个穷乡僻壤,还是盗匪横生的这么一个地方,按说,自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的谢监察应该郁郁寡欢才是。

为何这气色较之从前,不但丝毫不见任何郁郁之色,反而一副春风得意之貌?

谢瑾白笑了笑,“颍阳也好,扶风也好,不都是我东启国土,脚下踏的不都是我东启的土地?颍阳,扶风,在我眼里,并无任何区别,自然也就无所谓习惯不习惯之说。”

谢瑾白这话一出,余琢实在有些没法接了。

这忽悠谁呢,颍阳同扶风能没有区别?

要是只要脚下踏的都是东启的国土,在哪里做官都没有区别,为何地方官都要削尖了脑袋往颍阳挤?

实在是谢瑾白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余琢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当真这般认为,还拿平日里自我劝慰的说辞来说予他听。

“好。好一个脚下踏的都是我东启的国土,颍阳,扶风无甚区别。能够有怀瑜兄这样的父母官,实乃扶风百姓之福啊。”

“磨之谬赞了,坐。”

谢瑾白在主位的位置坐了下来,吩咐门外卫卒看茶。

葛洲有些惊讶地看了大人一眼。

他不知这位颍阳来的钦差大人官阶如何,可既然能够以钦差的身份被派来,说明官阶应是不低的。

大人身为一个七品县令……

按规矩,应陪坐在侧才是,如何……如何在主位坐下了?

又转念一想,兴许,大人同这位余大人的关系当真不错吧,才会不在乎这些官场上的繁文缛节。

葛洲却是不知,看似从容品茶的余琢心里头被谢瑾白无礼的举动着实气了个够呛!

余琢同离京的谢怀瑜一样,二人同为监察御史,官职相当。

如今谢瑾白虽是七品的县令,他却是朝廷特派的钦差,谢怀瑜一个小小地方官见了他,不但不曾行礼不说,眼下竟是让他这个堂堂钦差陪坐在侧,自己坐了主位!

简直目中无人!

偏生,他先前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没能直接以钦差的身份施压于谢怀瑜,眼下便是发作亦没有个由头。

着实失策!

“不瞒怀瑜兄,我此次来扶风县,乃是奉天子之命,有要务在身……”

谢瑾白已经猜到,余琢此行多半是为了招安扶风县那班盗匪而来,却还是颇为配合地做出倾听的姿态,“噢?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