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丁敏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按着裙摆不情不愿地坐下来,还特地往旁边挪了挪,离地远远的,就是不往他拍的地方坐。
杨逍被她难得幼稚的模样逗笑了,心道山不来就我难道我还不能去就山吗?于是挪动尊臀自己靠了过去。
丁敏君见他靠近,目不斜视地抱着腿又往旁边挪了挪。杨逍挑眉,他还就不信了,也难得起了孩子心性,继续靠过去,就是要和她贴在一起。
就这样一个挪一个靠,直到堪堪到了边缘,杨逍才好整以暇地提醒道:“你再动就要掉下去了。”
丁敏君气闷,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只得作罢。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先开口与他说话,只拿背对着他,却忽然听到他用那把磁性醇厚的嗓音叫了她的名字:“敏君。”
舌尖划过齿根,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莫名的多了一股子缱绻暧昧的意味。
丁敏君将脸埋进臂弯中,不让他看到自己隐隐发热的面颊。
杨逍似是没有察觉,赞叹道:“原来你是叫丁敏君,敏而通达,君以成德,好名字。”
丁敏君这下当真被他夸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愈加不好意思将头抬起来,只闷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呵……”
杨逍轻笑一声,见她终于消停了下来,这才放松地向后一躺,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翘起一条长腿搁在另一条腿上,闭上眼睛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然是灭绝那老尼姑的徒弟。”
丁敏君依旧没有看他,就算底气不足嘴上依旧要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魔教光明左使。”
“啧。”就算是面前这个小女子,亲耳听到圣教被这么诋毁,杨逍心中也是不太舒坦的。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又不是第一次领教她的牙尖嘴利了,更何况她又从小被灭绝老尼灌输明教是魔教的观念,怪不了她,要怪也得怪她师父才是。
心安理得地为她找了个罪魁祸首开脱,他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轻笑道:“那咱们彼此彼此?”
丁敏君轻哼一声,其实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不妥,只是拉不下脸来道歉,这才撇过头不接他的话,过了会儿,又听他似是随口问道:“你方才故意留下来……是不打算回峨眉了吗?”
她心头一跳,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故作镇定地顾左右而言他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有关吗?”
杨逍却定定地看着她,敛下神色一字一句问道:“当真与我无关吗?”
丁敏君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表情,以至于原本敷衍过去的话此时却半句也说不出来了。她一时有些语塞,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抿紧嘴唇沉默了下来。
要知道在江湖上,特别是对于出自名门正派的弟子来说,擅离师门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严苛一点的甚至还会被处以门规。虽然她对于峨眉派的归属感并没有纪晓芙贝锦仪等师妹那般强烈,可到底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心中也依然极为忐忑。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抗拒的态度,杨逍暗暗地叹了口气,体贴地转开了话题:“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丁敏君暂时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便索性背过身去,硬邦邦地搬出方才那一套说辞:“反正与你无关。”
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杨逍终于不打算再与她兜圈子了,下一瞬她便感觉到手腕突然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用力往后一拉,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倒在了瓦片上,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垫在她脑后,紧接着眼前拢过一片阴影,本该躺在旁边的男人忽然翻身覆了上来,屈膝制住她乱蹬的双腿,单手撑在她脸侧,将她牢牢圈在身下。
就算在崖底的那一年多里,他们都不曾如此亲密过!丁敏君当即涨红了脸颊,心里慌乱极了,忍不住用力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杨逍被她胡乱打了好几下,也忍不住沉下了脸色,没好气地扣住她的双腕举过头顶,低声威胁道:“你再不停下来我就——”
后半截话他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丁敏君害怕他当真在青天白日做些出格的举动,当即噤若寒蝉,僵直了身体防备地盯着他。
杨逍这才满意地稍微放松了禁锢的力道。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看似潇洒风流,实则本性霸道得很。当初放任她离开的时候他就暗暗对自己说过,最好不要再让他遇到,不然他绝不会再放过她第二次。
可是这一次,是她自己撞到他面前来的。
丁敏君被他越发深沉的目光盯地有些惴惴不安,可心底却又好似有什么在翻腾,让她忍不住想要躲闪,一边色厉内荏地喊着:“放开我!”,一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而后像是为了阻止心底即将失去压制的情感,一掌打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