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时光似乎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皮肤依旧白皙细嫩,若不是眉眼间那抹已为人妇的明艳妩媚,恐怕就是被人错认为是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也不为过,然而当真是那个年纪的年轻姑娘的话,却又没有她那份独特的成熟韵味。
总之就是年轻的姑娘及不上她,同龄的妇人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说来说去,在他看来,这普天之下,恐怕就没有比他夫人更美的女子了。
反观他自己……
想到这里,杨逍的心中就充满了莫名的危机感,特别是每次在妻子的梳妆盒中看到那枚别、的、男、人、送、的、血珀指环的时候,更是如同打翻了无数个醋坛子一般,那整一个翻江倒海。而最让他郁卒的是,他还得在妻子面前装出一副毫不在意潇洒大方的样子来,因为对方很早就已经与他坦诚地说过,当初就是为了他才将这枚贵重的指环收了下来,这让他连想要表达不悦的立场都没有。
好一个西门无决,果然心机深沉。
单方面给从未见过面的宿敌定了罪后,他按了按额角有些惆怅地想着,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明教的大业劳心劳力,白头发虽然还没有,可偶尔照个镜子,还是能够明显地看到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跟真正容颜不改的妻子相比,时光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还是挺明显的。
这就是当局者迷了。
其实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人该有的样子来说,他已经年轻得不像话了,光从脸和身形来说,他看起来哪里像是年逾四十的中年人了?依旧是三十来岁的鼎盛模样,相貌儒雅,风度翩翩。更何况不是还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权势是男人保持长盛不衰的最大秘诀。常年大权在握,让人在意气风发的杨左使脸上找不到丝毫衰老凄苦之色,这样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丁敏君将夜宵放在桌案上,察觉到他在走神,不由得有些奇怪,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肩头,随口问道:“在想什么呢?”
杨逍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中,仰头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转而问起今日刚赶到的两位护教法王和五散人来:“怎么样,他们都去休息了吗?”
丁敏君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回去自己的院子了,只有周颠非要守在有密道的那间房中,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想到周颠那个不听劝的牛脾气,杨逍也失笑道:“随他去吧,他都找了成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终于能够逮住他了,若这次再让那厮逃了,恐怕他以后都要睡不着了。”
丁敏君把碗端给他,嗔了他一眼,数落道:“光会说别人,你自己也得注意才行,事情是做不完的,天天这么晚不睡可怎么行?身体还要不要了?还当自己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呢?”
来自最为亲密的枕边人的刀子当真是无比锋利,简直刀刀见血。杨逍心痛地抚着胸口,化悲愤为食欲,仰头将这碗燕窝莲子羹喝下肚中。
回味了一下口中残余的甘甜,他惆怅地感叹:现在也只有夫人亲手做的宵夜能够让他有所慰藉了。
然后一抹嘴巴,迅速恢复了精神,想起入夜的时候下属来报的那件事,抬手拉着丁敏君一同坐下,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不悔方才趁着门口守卫换岗的间隙,借着夜色在不负的掩护下偷跑下山了。”
丁敏君自然老早就接到这个消息了,原本杨逍麾下的地字门如今已经全部转到了她的手下,再加上当了这十几年的左使夫人,光明顶总坛早已被她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就连只鸟儿飞了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更何况那么两个大活人?她一手将他们养到那么大,他们脑子里在酝酿些什么小心思,她这个当娘的扫一眼都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他们以为自己成功了,其实只不过是她暂且懒得阻拦罢了。
不过现在世道这么乱,不负身上又担着重任,就这么放他们自己去闯荡,她当真还有些不放心,便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追他们。”她转头看向杨逍,反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会暗中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在总坛处理成昆的事情吧,已经拖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
“是啊,已经够久了。”杨逍听到后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段因果也该有个了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左使对老婆的滤镜有八百米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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