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34)+番外

第17章 《生存》

这几天的天气依旧是阴雨不断，雨下的时间长了，让人心里生出几丝烦闷的情绪。

是夜，长安城，有一处高楼名唤居香楼，此地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这种烟花之地，来此的人几乎都是为了买醉寻乐。

入内深深走探，一路都是挥手招喊的姑娘家，脸上涂满了厚厚的胭脂水粉，看上去妖娆无比，且身上所穿的薄纱几乎掩饰不了多少，内在的身材在红灯的摇曳下若隐若现，不禁让人看的口干舌燥。

厅堂之内，有喝酒的，有调戏的，还有各种淫声碎语，总之不愧为京城最繁华，最消金的地方。

青楼后院的一处厨房内，灯光微弱，隐隐绰绰之间有人影摇晃，待得仔细一看，只见一人佝偻着身子，正蹲在角落里吃着东西，身上腥臭无比，就连手中拿的一个馒头看上去都是黑黑的，可是此人却吃的无比的用力，用心。

“你小子还有时间在这吃东西，衣服都洗完了么“一声粗吼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房间内正吃着东西的那人，被这突然的一声却是吓到，紧张的把头转向门外，看着一人身着赤色衣裳，样貌十分的精明，他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是十分的惧怕此人。

“都洗好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洗完就过来吃点“刚说完这句话，一个耳光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叫吃一点吗，整个厨房的馒头几乎都被你吃了，还有，洗完衣服就没事做了吗，柴劈了吗，水打满了吗，当初要不是看你快死了，我才大发慈悲的收留你这小子，你可别在我这吃闲饭”

“知道了，我这就去“地上之人低声回了一句。

“哼，这小子就是一副窝囊废的样子“此人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悠然自得。

被教训的那个人正是颜如云了，自从那天出来后，为了生计，他一直到处找活干，不求有工钱，只求有口饭吃，奈何他当时全身都是伤，连走路起来都要大口的喘气，更别说做事了。

他也曾想过去找第一次和孙全文喝酒的那处酒楼，可却不太记得路了，偌大的京城，想要完完全全的走完，找到又谈何容易呢。

于是边找边走，随后的几天饿了就在路边捡点东西吃，困了就睡在大街上，生无分文的他，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切都是出自自己最内心的感觉。

“我想活下去，我要报仇，我要找到害我的人，我心里不甘”

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底的最深处总会想起这道声音，刺激着他。

可是无论在怎么样，身体跟不上总是会累垮的，而他在自己晕过去的时候便是倒在了这座青楼旁，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床之上，救他的人便是先前辱骂他的。

他救他无非是凑巧经过，他需要一个杂役，他愿意留下，无非是他需要一口饭吃，不被饿死。

就这样，颜如云在这里留下，每天完成他交代的各种任务，各种苦力活，虽然很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是厨房的饭菜，分量足。

可是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一直欺压他的人是此处的一个管事，以前的活几乎都是他来做，直到他把自己捡回来后，这所有的一切便到了自己头上，自己替他干活做事，他还一直打骂，一直压榨着他，偏偏自己不能反抗，这几天下来别提自己心里有多憋屈了。

不过他学会了隐忍，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所以他憋在心里，逆来顺受，时间久了，管事的几乎也知道他的脾气，就是典型的孬，便也失去了开始那种折磨他的兴趣，只要他每天把事情做好，便也没怎么再去理他，除非偶尔几次的心情不好，才会又如此。

夜晚的风，吹的人心凉凉，也让人心里不禁的感怀，颜如云紧紧的卷缩在床板上，身体瑟瑟的发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冷冷清清。

“青儿，你在家还好吗，云哥哥估计回不去了，云哥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哥哥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青儿，云哥哥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青儿，……”

破败的杂房内，颜如云就那样迷迷糊糊的呢喃着，天气还是有些冷，淡薄的身影，就那样卷曲着，在梦中轻语着，想着远方的她，在幻想中睡去。

清晨，随着鸡鸣声的响起，天边刚刚泛出一丝鱼白，颜如云早已起来，开始忙着各种苦活，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口饭吃。

正做着的时候，忽听院门外响起了许多的喊闹声，而且越来越大，伴随着脚步声，吵吵咋咋的，让人心下不禁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