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序(137)+番外

一一一一一

五月的天，开始有些热意，在这黑夜里，夹杂着周围的火光，却是更加让人觉得有些沉闷，一轮冷月高挂于空，紧紧的注视着底下的一切，好似冷漠的看客，看着与自己无关的一幕。

“士平”

“将军”

“老三和老五他们……”看着不远方躺着的两具尸体，乔夏缓缓的向着张士平走来。

“死了”声音很冷，很无力。

好似走过了无数的秋冬，好像看遍了世间所有的花落花开，沧海桑田，岁月无声。

“是我对不住他们了”不知过了多久，乔夏声音听上去有些苍白，有些颓唐。

马头山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在此刻，却是静的有些冰凉。

“奉秦皇之命，有请唐朝镇国大将军乔夏前来一见”声音朗朗，又不知是哪位内家高手，此时正用真气在这山中喊道，几乎响彻了整个半山。

“是他们来了”

“呵，唐朝镇国大将军”

“有人出卖了我们”

“我知道”

“是他们？”

“也许吧”

“也好，这一天总是要来的”

乔夏负手而立，仰头闭目，落叶在深夜里飘然，沙尘在脚下徘徊，依依不舍。向着周围看去，又看了看李光彪和杨先进所在的位置，一丝滚烫滑下腮边，静悄悄的落在地上，晕染开身下的土地。

“我走了”

无声的，乔夏迈着坚毅的步伐，向着那人潮涌动的地方走去。

“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仇……”身后传来张士平浅浅的吟唱，清风伴舞，苍凉凄凄。

唱着唱着，乔夏也轻轻的跟着唱了起来。

“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印象中已经忘记多久没有唱这首歌了，久到连自己都忘记还能再唱起这首歌。

有一张笑颜，有一幕青涩，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她那风铃般的笑声，那奔踏在草原上的马儿，身边絮绕着她的发香，他轻轻在她耳边唱的歌谣。

山下，一望平坦，在自己的前方，却是站满了无数的兵马将士，无数的火把在这山下亮的有些耀眼，天空也不在黑暗，远方，明亮四射。

“乔大将军，这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是啊，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死啊”

“哈哈，乔大将军这些年可是让我好找”

“惭愧，我如今不过一介野夫，倒是苦了你们”

“想不到时至今日，乔将军依然不动声色，这番气魄，难怪能当上唐朝的第一镇国大将军，哈哈”

“废话少说，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莫不是就想来聊天的”

“乔将军就是乔将军，听闻这些年你隐姓埋名，暗中创建了无情殿，这不我这个老友特意过来看看”

“哦，这倒是新奇，不知你是来看我这无情殿，还是来祭奠你那死去的骈头”

“乔夏，你找死！”

“有本事你就来”乔夏猛笑道。

“乔夏，五年前，你杀我爱妾，这仇已是不共戴天，还有，当年你又暗杀我弟弟，这事今日定要和你来个了断”

“哈哈哈哈，你当我怕你不成，我只不过也想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感觉，谁知你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畜生，早知当初我就应该杀你老小”

“哼，乔夏，少在这里扯嘴皮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投降于我，要么自刎在此”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乔夏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一般。

“哼，乔夏，七年前我能移平杏花镇，今日我照样能炸平你这小山头”

这样的一番话，听到乔夏的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让他听得心痛窒息。

一道闪电，霹雳阵阵，划破夜空，震散了乌云，在这漆黑的眼里，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点点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已是开始下起了小雨，落在这周遭的一切，然而，火越烧越烈。

第71章 《陨落》

乔夏目光深沉，一双眼睛如同苍鹰一般，透过了眼前的千军万马，直直的盯着那火光最亮处，有一人锦衣华贵，端坐在鸾车之上，此时同样也深深的向着乔夏的方向看来，只是他的神色无比的轻松自在，偶尔还带着几丝戏谑的笑容。

雨一滴一滴落下，不大一会，已是开始密集的降落下来，乔夏敛眸，右手缓缓向上抬去，只见其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把长戬，握在手中，静立于地。偶尔有阵阵微风吹过，伴随着雨滴，落在脸上，有些冰凉，乔夏依旧不为所动，眼里死死的看着远方，连着眼眶里蔓延起来的血丝都毫无知觉，不知何时，乔夏看上去竟好像苍老数十岁一般。这大半生的金戈铁马，马革裹尸，身边的弟兄走了一个又一个，如今到他这般中年，却是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冷清沧桑，雨落无声，淡淡的看去，他的头上几乎都被白发覆盖，轻风飘扬，扬起乔夏的白丝，在这寂静无边的黑夜，肆意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