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25)

“好，”

娟姐给了拿来了一套制服，胸前有个姓名牌，

“姓名牌这么快就做好了？”

“赵总早就安排做出来了，”

“哦，”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确定我会来？”

“什么？”娟姐问，

“哦，没什么，我先收拾店里卫生了，”

刚开始，我跟着霞姐打扫卫生收拾碗筷，人少的时候就跟着斌哥学习做面，跟着文哥做菜。中午、晚上饭点的时候稍微忙了一些，不过其他时间还是挺清闲的，我会主动找娟姐学习请教经营餐馆的方法技巧，她会很热心的帮我，这样的生活，很充实，每天晚上回去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并不觉得太累，我还是挺享受这样的状态的。

第十七章

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诗意的语句描述我现在的生活，可能有些过于夸张了。生活虽说充实，但我还是会怀念在北京的生活，静下来看看眼前的一切，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非凡？”我抬头看到了高中的同学王自豪，旁边看样子是他的爱人和孩子，县城的年轻人普遍结婚早，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嗯，自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是，你的店？”

“哦，不是，我在这里工作，”

“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北京呢，现在怎么，”他没继续说出来，

“没什么，回来了，”我努力显得自信，可眼神还是有些躲闪，

“哦哦，回来挺好的，我现在有一个装修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

“嗯，好”

他接着说，“前些天的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呢，”

“我那时候正好有事儿，不在家，”

“咱们同学里数你混的最好，大家都羡慕你留在北京呢，”

“嗯啊，”

“服务员，麻烦把这边桌子收拾一下，”一位顾客朝着我喊了一句，这让我感觉既尴尬又是一种解脱。

“行，你先忙，有时间要聚聚的，”

“嗯嗯，好，你们先吃，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我走到需要收拾的桌子那里，慌张地收拾了起来。

他们一家三口走的时候，静悄悄地匆忙走出了门，没有再跟我打招呼，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吧。走到门外，我看到自豪在跟妻子说些什么，时不时还朝着餐馆里面指指点点，我想，他大概是要好好的评论一番这个当年班里的老同学。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再觉得跟这店面很搭配，甚至开始觉得有些丑，尤其胸前的那个姓名牌，“李非凡”三个字是如此的扎眼。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担心会遇到什么熟人，我把胸前的姓名牌摘了下来，起码再遇到以前的同学，没有姓名牌，多年不见彼此变化都很大，大家大概也不敢轻易确认。

在爷爷面前我就是一个透明的人，我的状态他很快就觉察了出来。一个家里，男人成长的时代不同，经历不同，但脾气秉性是非常类似的，甚至一些习惯性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我极其讨厌我的父亲，但我有时候会想，我身上肯定也有他的影子，一代代人经历的事儿不会重复，但处理方式却总是有押韵的地方。

晚上回来，爷爷在客厅的书桌上练习毛笔字，“回来了，”

“嗯，”

“有烦心事儿了？”

“哦，没有，”

“都写在脸上，工作都有不顺心的时候，想说就说出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爷爷停了笔，“你是觉得屈才了吧？干什么工作其实都一样，要自己找到其中的乐趣，”

“在别人眼里，工作是不一样的，”

“坐办公室用电脑办公的，就比做菜做饭的要金贵？”

“肯定啊，”

“职业无贵贱，各行各业都是生活的需要，社会的需要，离了哪个行业都不行，”

“说是这么说，我们终究还是得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还年轻，只看到了极个别人的眼光，大部分人的眼光是宽容支持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的眼光，你没有注意，那就是你自己，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生活中太多的烦恼都跟虚荣心有关，把这个放下了，就坦然多了，”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不顾面子，是不行的，太顾及面子，一直端着自欺欺人，也会很累，看清看懂很容易，看轻看淡不容易，我需要改变的还有很多。

赵总出差回来了，看起来过去的这些天，他很忙碌，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怎么样非凡，适应了吗，”

“嗯，还可以，这些天娟姐教会了我很多，店里的运营了解了一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