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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160)

作者: 瞬息 阅读记录

玄汉帝慨然地叹了一口气:“不像的,只有韫儿和阿藏。”

高望凑过去看着,立刻就明白了玄汉帝的意思——在画上,谢珠藏和玄玉韫并没有手牵着手。谢珠藏在前,玄玉韫在后,他们中间只需轻轻一划,就能霍开一道大口子。但在刺绣上,他们确实手拉着手,密不可分的一对。

“陛下慧眼。”高望低着赞道。

“是吗?”玄汉帝反问了一句,但他显然并不期望得到回答,而是径直站起身来:“阿藏不是要给韫儿过生辰吗,咱们去毓庆宫看看。”

*

毓庆宫里,却一反常态的寂静无声。

“阿藏,你在捣什么鬼?”玄玉韫蒙着眼睛,被谢珠藏牵着手,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孤才从文华殿回来,还没喝上一口水呢,就被你蒙了眼睛。还有,这周围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到哪儿去了?”

“当然是去该去的地方了。”谢珠藏声音里透着狡黠。

“啧。”玄玉韫哼了一声:“你这好像是庚子说的话。”月黑风高杀人夜,最适合说什么“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了。

谢珠藏撇撇嘴,悄悄地对玄玉韫吐了吐舌头。

玄玉韫又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在给孤做鬼脸?”

“我说没有你信吗?”谢珠藏嘟囔道:“韫哥哥最煞风景了!”

玄玉韫听她的小声抱怨,唇边却漾开了笑意。他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今日可是孤的生辰。”

“知道啦知道啦,抬腿,跨台阶。”谢珠藏随口道,心思却都放在小心扶他上台阶上。

玄玉韫知道这是萱椿亭,倒是如履平地地走上了台阶,然后就被谢珠藏拉着手,坐了下来。

玄玉韫刚要说话,就意识到一双灵巧的手移到了他的脑后。谢珠藏好像是从后面覆上来的,淡淡的甜香一下子扑面而来,让玄玉韫瞬间就顿住了。

蒙眼布被解了下来。谢珠藏欢快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好看吗?”

玄玉韫缓缓地睁开眼睛——萱椿亭下的几株杏树下,铺着一块浅粉色的绒毯。绒毯上铺了浅浅的一层杏花瓣,好像是春日下了一场沾惹浓香的雪。

“怎么?就想借杏花春雨的盛景,糊弄孤的生辰?”玄玉韫唇边含着笑,调侃地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玄玉韫瞬时就愣住了。

眼前的谢珠藏,是他从未见过的娇艳——她穿着一袭云雾绡裁成的朱红色水袖长裙,如水一般的云雾绡贴合着她日渐长成的玲珑身段。她眉心贴着花钿,朱唇轻点口脂,展颜笑时,脸上小小的两个梨涡,融着天真烂漫与妩媚娇娆。

“你……”玄玉韫神色怔怔,喉结微动,低声喃喃。

谢珠藏狡黠地往玄玉韫跟前一凑,纤纤玉指在他鼻尖一点:“韫哥哥,看好啦。”

她如一阵风,从玄玉韫眼前拂过,只留下鼻尖一段淡香。眨眼间,她就跃入那块淡粉的绒毯,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

院子里可见的,只有玄玉韫和她两个人。但是随着谢珠藏的拍手声,悦耳的琴瑟,忽地周遭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谢珠藏的身形,也跟着动了起来。

红衣映着辽阔的碧空,缤翻的杏花从枝头从绒毯上飘起来,在她的旋转翻飞中忽忽地摇曳。

谢珠藏的舞姿当然比不上宫里那些长袖善舞的宫妃,灵动里还藏了几分笨拙。可偏是这样的一支舞,却让玄玉韫心中半是欣喜半是酸涩,一时五味杂陈。

这三年间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他是见证着以往文静乖怯的谢珠藏,渐渐地变得如此的坚韧而又自信。这变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恐怕也并不为过。

随着琴音落,谢珠藏漂亮地收尾。她也不等玄玉韫再欣赏一段时候,提着裙摆便兴冲冲地跑进萱椿亭来:“怎么样?很好看吧!”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一身红裙,还会担心他觉得不好看的少女了。

“很好看。”玄玉韫伸出手,轻轻地抚去她脸颊的汗滴,真诚地又道:“是孤见过最好看的长袖舞。”

他也不是那个,在这样的小事上,还要吝啬夸奖的少年了。

谢珠藏微微昂首,略有些得意地道:“那是!我可是花了练五禽戏的时间,悄悄地练的这一支长袖舞呢!”

玄玉韫见她高兴,唇角更弯,将纷繁的心思放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促狭地道:“光是这一支长袖舞,可不够孤欣赏的。俗话说,载歌载舞。舞有了,歌何在?”

谢珠藏狡黠地朝他眨眨眼:“我就知道韫哥哥会这么说!”

玄玉韫好笑又好奇地问道:“那你?”

谢珠藏将桌上的两杯盏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玄玉韫面前。然后,她拎起一旁装着冰雪酒的酒壶,倒满了两杯酒,清了清嗓子:“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