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138)

作者: 瞬息 阅读记录

“不比扈昭仪,陛下卧病,还要闯门。”谢珠藏人虽然跪着,但腰背挺得笔直,直接顶了回去。

扈昭仪这一番质问,几乎是明面上要跟她撕破脸——谢珠藏早不是当年怯弱的她。

“你!”扈昭仪气个半死,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她是不可能逼问出玄玉韫和玄汉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扈昭仪心里憋着气,直瞪瞪地看着谢珠藏,眼里能喷出火来。严嬷嬷见势不对,连忙低声道:“娘娘,您要不先回房去歇息?明儿一早,也好再问陛下安。”

扈昭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气咽下去,让它绞得心肝脾肺肾疼,也不敢吐露出来。

扈昭仪转身就走,临行前还得假惺惺地叮嘱高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高公公且再给阿藏添个厚点的垫子吧。这睡梦正酣却得跪在这儿,心里头多少不好受。”

扈昭仪说完,连高望的回应都不想等,马不停蹄地走了。她生怕走慢一步,非得被谢珠藏气得在养心殿失态,这就太得不偿失了。反正,看今夜的态势,必是天家父子互生嫌隙。

玄汉帝还对玄玉韫有父子之情,这是自然,不然也不会把谢珠藏叫来。

但是,互生嫌隙以至于反目成仇的事,她听说的太多了。

谁又知道,会不会发生在玄汉帝和玄玉韫身上呢?

扈昭仪唇角勾了稍纵即逝的笑容,施施然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

高望带上门,将被褥等物什准备好,放在偏殿的小榻上。

“有劳高公公。”谢珠藏低声道。

高望叹了两声:“姑娘客气了。火炭虽足,地上还是凉。您跟殿下说说话……”高望看了玄玉韫一眼:“好生劝劝殿下吧。”

高望说罢,对站在阴影里的高福招了招手:“小福子。跟我出来。”

高福跟着高望走了出去,又将仆婢悉数带走,将偏殿留给了谢珠藏和玄玉韫二人。

“你来干什么?”玄玉韫此时方才哑着声问道。

谢珠藏抿唇一笑:“韫哥哥还要问嘛?又不是第、第一次了。”她先前跟扈昭仪对峙时,将自己的口吃都抛之脑后,说话竟然没有丝毫的迟滞。但是,等到了玄玉韫跟前,她放松了些,就又变得更在乎了点,停顿便又跑了出来。

谢珠藏如今也并不在意了,她抱着高望留下的被褥,好好地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伸手去拉玄玉韫:“韫哥哥,高公公的意思,多半是陛、陛下的意思。你这么直接跪在地上,膝盖一准要废了。”

玄玉韫没有动,他看着地上的被褥,嗤笑一声:“孤顺着郭家早食铺子一案往下查,查出扈家曾暗中跟苗郡作乱的山越有联系,害死了原先的赵监御史——也就是赵婕妤的父亲。”

枕头“啪”地从谢珠藏手上滑落,坠到了地上。然而,屋内屋外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韫哥哥!”

谢珠藏哑声指了指墙壁。

隔墙有耳。

玄玉韫顺着她的手指,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傻丫头,你没看高望临走之前把所有人都带走了,还特意让你跟我说说话吗?”

谢珠藏倚靠着玄玉韫坐着,把枕头抱在怀里,又双手抱着膝盖:“我来时也觉得困惑……”

她困惑,从高望的话里,玄汉帝明明知道扈昭仪会半夜来养心殿,那玄汉帝难道不知道扈昭仪如果遇上她,也一定会想要刨根问底吗?

如果玄汉帝猜到了,他为何要这么做?

然而,玄玉韫打断了谢珠藏的话,转而道:“困惑为什么孤半夜跪在这儿,又为什么半夜把你叫来吗?”

谢珠藏立刻把话咽了下去,只点了点头:“对。”

隔墙没有别人,却一定会有玄汉帝的人。

“因为我求父皇详查扈家。”玄玉韫咬了咬牙道:“但被父皇驳斥了。父皇……”

玄玉韫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父皇大怒。”玄玉韫说完这四个字,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阿藏,我有罪。”

玄玉韫看着地上的被褥,露出了苦笑:“我不配。”

他脸上的冰冷四分五裂,一半是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一半是深深的不解和不甘。

谢珠藏的心一下就揪紧了。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今日发生了什么——玄汉帝大病,且不论究竟是因何而起,但夜半紧急召见太医,是因为玄玉韫。

谢珠藏伸出手,环抱住玄玉韫。她把头埋在玄玉韫的肩上,感受着身下人颤抖的身体,哽咽着道:“韫哥哥……”

可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扈家大害,玄玉韫请求详查扈家,何错之有啊!

可气病父君的声名,会如一条攀附的藤蔓,死死地缠绕着他,逼得他终生不宁,至死难安。扈昭仪就在养心殿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大块肥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