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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之君的日子里(162)

作者: 青渊在水 阅读记录

顾励哼了一声,说:“谁要往太后头上泼脏水了?朕不过是到太后这儿来问问,太后何必如此激动?”

他踱着步,走到桌案前,看着案几上的经卷,冷冷道:“原来太后是在为成亲王抄写经文呢?太后这份母爱,果然是感天动地。可怜啊,朕的贞儿现在还下落不明,不知究竟在什么地方,吃了些什么苦头,朕心里难受啊!”

太后淡淡道:“陛下既然这般担心,就该尽快派人去宫外寻找才是,在哀家这里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励抬起眼睛,看向她:“太后,您怎么知道贞儿是在宫外头?”

“是……是你自己说的!”

“朕从来没说过,他被人带到宫外去了!”顾励怒喝一声:“来人!太后祸乱后宫,谋害皇嗣!给朕将她拿下!”

太后怒骂道:“你疯了!顾励!哀家乃是大楚的太后!你们居然敢动到哀家头上!”

“你动到了我儿子头上,我就敢动到你头上。不仅是你,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顾励走到太后面前,冷漠地看着她,嘲道:“你以为,没了贞儿,朕又是个病秧子,迟早都能轮到你儿子登上皇位了吗?贞儿若有什么事,朕第一个拿他开刀!”

顾励虽然把太后关了起来,然而他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太后与此事有关。若是他对太后用刑逼供,不孝逆子的罪名就要落在他头上了。在儒家道德为主流意识形态的环境下,他不能背上这项罪名。

顾励只能命人先将她软禁,以免她再从宫中传递消息。

聂光裕进了雅间,扫了一眼,督察院左佥都御史方仲卿,户部右侍郎姜允,给事中黄鸿羽,计少卿,吏部文选司主事郑琦都已在座。

聂光裕问道:“万同生贤兄呢?”

方仲卿道:“方郎中在出恭,一会儿就来。”

聂光裕唔了一声,看了看这些人。在座的这些人,要么职位颇高,要么身处要职。至于这兵部车驾司郎中万同生,他地位并不如何显耀,次次集会都有他,乃是听说他身后有人。

这些人都有些来历,只有聂光裕,身后不过是一个树倒猢狲散的聂家,在这帮人中地位最低,看来今天,又是他请客了。

“先点菜吧!”方仲卿催促两声,聂光裕想起这家合味楼,擅做清蒸猪脑髓,便点了这道菜。

吏部文选司主事郑琦取笑道:“南浦兄真不像个斯文读书人,什么东西都能入口,忒不讲究。”

聂光裕脸上一僵,解释道:“这合味楼的清蒸猪脑髓乃是一绝,郑主事尝尝便知道其中妙处。”

郑琦仍是那般拿腔作调的样子,嗤笑道:“腥膻俗气,我可下不了口!”

众人哄笑,聂光裕也跟着笑笑,不再作声。虽然郑琦这嚣张跋扈的模样令人作呕,但是他和姜允睡过,暂时不宜得罪。

这时,兵部车驾司郎中万同生终于回来了,一边落座,一边问:“大家伙儿在笑什么呢?”

郑琦把话又说了一遍。

万同生也跟着笑了一回,问:“既然都点了菜,怎么还不着人上菜?”

户部右侍郎姜允道:“还有一个人没来?”

“谁啊?”

“已派人去请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从鉴驾着马车往回赶,街上不时有官兵带队经过,方从鉴皱起眉头,小心避开这些行色匆匆的官兵们。

傅少阁坐在马车内,朝外看了一眼,淡淡道:“出什么事了?”

方从鉴有些担心小猫,把车赶得快了些。傅家颇为偏僻,加上现在已经入夜,到了傅家所在的胡同口时,周围已没了别人。

方从鉴把车停下,盯着幽深的街巷。

傅少阁问道:“怎么不走了?”

“有人。”

这段时间,方从鉴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着傅宅,他怕有人要害傅少阁,是以坚持每天接送傅少阁。昨天夜里他悄悄溜出来,果然发现了盯梢傅宅的人,还跟此人交了手,现在,肋骨上的新伤忽然发作,仿佛在提醒他深巷内的危险。

方从鉴抓起马车上的竹竿,人坐在马车上岿然不动,一根竹竿却使得翩翩然生出幻影。竹竿的另一头,一人左右腾挪,避开竹竿,不断后退。

方从鉴从马车上跳下来,追入巷子里,与人缠斗。那人拔出剑,方从鉴快步后退,挥动竹竿,打向此人。竹竿与剑相撞,顷刻间被斩为两节。

方从鉴失了兵器,只得翻身后退,回到马车前,护住车厢内的傅少阁。

深巷中,一年迈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昨夜与方从鉴交过手的武人。他头发花白,在头顶扎成一卷,下颚胡须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眼神却很是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