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齿(115)

“如果不是看中我是匹马，你又怎么会来。”他握着欧静荷的手往被子里探，眼睛半闭着，等着欧静荷把手快速抽走，骂他流氓。而欧静荷只是半闭着眼睛，像是安抚好斗的野兽。灯影在墙上投下一条阴影，像是从心跳图上截下的一段波形；又有圆滑的曲线掩盖过心电图，欧静荷压在他身上，像是恋爱的女孩一样看着对方的脸。郑择演不笑也不生气，只面无表情地捏住她圆润的屁股：“我建议你目的单纯一点，不要和我玩恋爱游戏。我留你在床上休息，但并不喜欢你。”

“哦？你有喜欢的人？”欧静荷打了个滚落在他身边：“这样不太好吧，道德底线这么低。”

“你又好到哪里去，有夫之妇。”

欧静荷心里一阵恼怒：“不要再提我结婚了。”

“为什么不能提，难道要说老公性冷淡不能让你高潮，你再出来寻找刺激顺便寻找真爱？”

“闭嘴。”

他在故意激怒自己，而不小心全都说中，猜对已婚女人的弱点可以如此轻而易举。郑择演站起来，不着一物地卧在沙发上，倒满一杯她带来的金酒，漱口一般灌进嘴里用力地吞下去：“如果真的想借这种机会寻找真爱，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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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那美丽的东西我若没资格碰，你也没有（下）

有什么像是在她眼睛里亮起来了，不再是最初见到的高高在上的凌人和完美无缺的空洞；她压着颤抖咬着牙：“我马上就会走；你再说一个字，我会杀了你。”

欧静荷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她新买了和郑择演家一模一样的台灯，关起门来，房间的色温和郑择演的卧室无限接近。她光是闭着眼睛就能想到他在耳边呢喃的声音，手捏着自己身体时的力道，还有和自己抱在一起时汗湿的气味。从郑择演家回来的一周，她再没有和对方见过面，郑择演发给自己过一个文档，是整理好的新的甜品酒水价格单和会员制，除此之外没有露过面，像是从人世间蒸发。

保姆来敲门：“荷姐，沙发上放的那件新的衬衫，我替你熨烫好收在衣帽间？”

那件衣服胸前有个巨大的品牌LOGO。欧静荷皱了皱眉头：“不要了，扔了吧。”

“那那个老花的大包呢？”

“也扔掉。”

她知道保姆自然会捡去收好，即便自己穿不进，拿出去转卖掉也是一个月的薪水。而浑身肌肉，矫饰都藏在皮肉里蓄力的男人，说自己虚伪空洞，是个花瓶。她愤怒地把自己在店里配货买来的手工纯皮手机壳从手机上抠下来，用力掷到墙上去；下一秒转念一想，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这一切本来就是自己拥有的，因为区区一个薄唇的刻薄男人，就拼命嫌恶自己，难道还是真的动心。

鼻翼翕动，有什么在自己脸上瘙痒。她捻下来仔细看，是郑择演家那只银渐层的猫毛。从不伸爪子也不叫，抱在怀里就会想玩头发的调皮小母猫，和喻之美家的卷耳猫很不一样；娇嗲，乖巧，惹人怜爱。刨去讨厌的主人，猫真的毫无缺点。也许是保姆偷懒了没有打扫卧室，床上留下这一点点细软的毛发又赖回她脸上。欧静荷坐起身，捏着猫毛走到衣帽间，打开首饰盒，把猫毛轻轻地放在了丝绒布面，和名贵的手表并在一起。

周末的夜晚，欧静荷在昼夜的匿名区和人发信息。对面的人只活在昼夜app里，没有姓名也没有样貌，唯一已知的是对方是个在上海生活的男人。只有这些就够了，偶尔聊起文学和近况时，欧静荷隐藏起日常的疯狂，还能体会到片刻的快乐。喻之美和简兆文一前一后进来，随后小马也到了，三个人只要进到糖水铺，一楼就像被声音撑满；过了一会儿，郑择演从院子进来，眼睛盯着喻之美，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欧静荷心狂乱地跳动，去后厨照了照玻璃里的自己，黑色吊带背心加一条黑色绒线衫，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她蹲下在收银台悄悄补了口红，不敢抹得太刻意，站起身时，脸颊上也多了一丝红润，就算郑择演嘲笑自己已婚，灯光下她依旧光彩照人。

郑择演从怀里掏出一本改装车的书还给喻之美：“尽力了，看了个大概，算是懂一点点。”

“你已经是很有品位的人了，不是谁都懂得红标本田。”

“毕竟大学时期听过你介绍跑车，那个PPT我现在还存着。”

“献丑了，那是我按照《头文字D》整理的。”

简兆文在一旁拿出一包pocky，抽出一根塞进喻之美嘴里，喻之美最讨厌在咀嚼时说话，就不停地被简兆文打断，只要郑择演冲着喻之美开口，就被简兆文塞一根注心饼干，最后喻之美嘴里被插了一束，被她拔出悉数塞回简兆文嘴里：“你拿我当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