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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66)+番外

一段话说下来,韩悯脸色一变,掀开帘子就跳下马车,步上三级窄石阶,推开老旧的木门。

那时温言正坐在院中井边,架着一条腿,捧着水瓢。

因为是在家中,衣着朴素,只穿一身窄袖的素服。

头发也没束,垂下来,遮掩住面容,看不清楚表情。

正说话那人是温言的父亲,文渊侯。

他二人听见门外的动静,一起望向门前。

文渊侯指着韩悯道:“你……你又是哪位?你怎么……”

温言别过头去,捧着水瓢,净了口,又用帕子擦了擦脸。

韩悯看了一眼文渊侯,朝他拱了拱手,朗声道:“韩家罪臣,韩悯,见过侯爷。”

他转向温言,佯怒问道:“温辨章,你在圣上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今日怎么还愣着让别人说了?”

温言一愣,抬眼看向他,顿了顿,最后道:“我不知韩公子今日过来,要不请韩公子先回去,等过几日……”

韩悯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正色道:“坐着。”

文渊侯自觉理亏,摸了摸鼻尖,后退几步。

韩悯转头看他:“温侯爷,都是为圣上做事,我也不知,昨日夜里,我究竟出了什么风头。若说威风,到底还是侯爷更威风些。”

温言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摇摇头。

再如何,也都是他父亲,孝道压着,他不好开口,但也不能让韩悯帮他。

韩悯看着他,抿了抿唇:“能走吗?”

温言一手扶着井口,捡起放在地上的拐杖。

韩悯看了一眼他缠着夹板的腿,架起他的手,叹了口气:“走吧,哪个房间?”

温言指了指窄小的走廊那边。

扶着他慢慢走回去,温言不愿意让他用力扶着,用自己的力气站稳。

才初春,额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房间素净,一面书案,一张挂着白帐的竹榻,书卷都堆在几个大木箱子里。

韩悯让他在竹榻上坐下,环顾四周:“你用过早饭了吗?”

温言没有回答,料想也是没有,韩悯便出去吩咐了一声。

再回来时,他已经捧着卷书,摩挲着页脚,安安静静地开始看了。

听见韩悯回来的动静,身形一僵,随后不大自在地放下书卷,抬起头:“你回来了?”

“嗯。”

房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坐,韩悯便走到榻边,在他身边坐下。

还毫不见外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往里面一点。”

温言一顿,随后撑着手,往里边挪了挪。

韩悯又道:“让他们去给你弄吃的了,等会儿就好。”

“多谢。”

他二人总是这样,无话可说。

这时房中又只剩下他二人,气氛更加尴尬。

韩悯伸手,将竹榻里的枕头拿出来,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多谢。”

“我有两句话同你说。”

温言低声道:“正巧我也有。”

韩悯转头看他:“你说。”

“你先说吧。”

“行。”

韩悯道:“我是想让你好好养伤来着,御史台的位置,圣上给你留着呢。他虽然有时候脾气差了些,其实对人还是不错的。”

温言却道:“我主要是看他能做皇帝,对人好不好倒无所谓。”

“这……你真洒脱。”韩悯摸摸鼻尖,“我是说,你有时候明知道说什么,圣上会发怒,就不要再惹他了。”

“文人……”

韩悯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这不叫文人骨头,这叫迂腐古板。譬如上回那件事情,你不该直接说,要让我去考科举,不想让我做官。你应该这么对圣上说——”

他清了清嗓子:“‘臣知道圣上爱才心切,然则朝廷规矩不能不立。再者,韩公子才华出众,乃状元之才,有了这个名号,日后韩公子在朝中做官,也更容易。’”

他杏眼微抬:“你怎么能直接骂我呢?”

温言垂了垂眸:“对不住。”

“我也不是教你骂我,你别真跟圣上说。”

“我知道。”

韩悯又道:“还有我方才进来时,听见你爹说的那些话。”

他顿了顿:“我原本是不该多嘴的。但是你有从龙之功,你是圣上的心腹,你可以向他提要求。要做御史,要文渊侯的爵位,甚至是要与父亲断开,你徐徐图之,都可以提。”

温言嗫嚅道:“不应当……”

韩悯反问道:“这世间,佞臣宠臣都能讨赏赐,为何偏偏忠臣不能?难道反是忠臣更差些、不配么?”

温言没想过这件事。

史书经卷上,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韩悯正色道:“该要什么就要什么,不用别扭,那是你应得的。有时候耍点小心思也是可以的。”